“这孩子，给你娘使脸色呢？啧，看你们惯得！”玉婴姥姥哪看得下去，马上开口道。

“姥，你是不知道，他们都欺负我。我在这个家是呆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走，你们别嫌我碍眼了。”老三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这是干嘛呢，气完了人就要走？一身汗也不怕感冒。”正好秋月进来，端着一小碟点心。

她家新来的保姆做小点心很拿手，虽然不比小四做的味道新奇，却很适合老人和孩子吃，所以她总会送些过来。

“大嫂，连你也说我了？哈！行。”老三的脸是真挂不住了。这里子面子一起掉，东北男人最好脸色，他的自尊心严重受伤。

“你这一天呼哈的，跟谁俩呢？过来！”孟巧莲见老三顶秋月，当时就急了。

在宋家，秋月那可是长嫂，一直受公婆的宠爱，兄弟弟妹的尊重，这还是第一个敢跟她这么说话的。

孟巧莲这个做婆婆的，如果不帮着秋月立威风，以后谁都这样对她，那不是把门风给弄歪了？

老三一听，今天是挨骂没跑，还是先溜吧。

他嘀咕一句，扭头就要往外钻。

“你娘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宋老蔫儿啪地一声把筷子摔到桌上。

这下借老三几个胆，他也不敢走了。

老三磨磨蹭蹭回到屋子里，这要是小时候，宋老蔫儿早一脚踹上去了，只是孩子大了，不能动手，可是拳头已经握起来。

“娘。我错了。姥姥，我错了。”老三偷着瞧了一下宋老蔫儿，继续道歉，“大嫂，我错了。玉婴，我错了。媳妇，我错了……”

他这么一转圈道歉，秋月又绷不住了。坐到孟巧莲身边，搂着她一顿揉搓，只哄着她说，“娘，不生气，他不懂事，还小呢。”

孟巧莲一句话，冲到嘴边又咽回去。

原来是想说，都快当爸了还小？突然想起，他这辈子可能都当不成爸爸了，又觉得心酸，心一下就软了，伸手把老三拉过来。

“你这孩子，多大了还让大人操心。”

“娘，我真错了，不生气。”老三说着又嬉皮笑脸夹了一块蛋糕，喂到姥姥嘴边，“姥，你吃，消消气。”

“哼，那是我拿来的，你借花献佛啊！”秋月故意嗔道。

“大嫂的东西都是我的，我随便送，大嫂对我最好，是不是？”

老三虽然表现得油嘴滑舌的，跟平日里一样，可是玉婴却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他在演戏，在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在家人面前演戏，这就有点悲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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