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只手摸进包里,紧盯着凌绍诚后背的眼里涌起了藏匿不住的恨,两人面对面时,她丝毫不敢表露,生怕被他察觉。
凌暖青握紧那把牛排刀,想要将它狠狠地插到凌绍诚身上去。
可人有了软肋和牵挂之后,做事情就容易犹豫,她现在就算真杀了凌绍诚,她也等于是在送死。
一命换一命,凌暖青还觉得她亏了。
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身上有必须要承担的担子。
凌绍诚陡然停住,凌暖青措手不及撞在他背上,“对不起,对不起。”
她赶紧将手收回,“是你自己站这不走的。”
凌绍诚转身看她,多亏了脸上的面具,要不然她的恨怎么能一下就收干净呢?
她看到凌绍诚,就不可避免地想起母亲的惨死。
这么多年来,谁都救赎不了他犯下的罪,凌暖青当时如果勇敢一点,就该将那把刀插到底的。
“你这眼睛……”凌绍诚突然欺近,“怎么,这是恨我?”
“凌先生说笑了,我哪敢。”
“你要实话实说,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凌暖青避开他往里走,“你把我卖来卖去的,我还不能恨你了?凌先生,你有仇人吗?”
凌绍诚听到这话,脸色微僵,仇人……
凌暖青算不算呢?
别人恨他,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可唯独他最喜欢的人,却是恨他最深的。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凌绍诚没有跟凌暖青说过一句话,他还在卧室里会见了客人,谈了公事,还打了几个电话。
凌暖青是空气,不需要看见也不需要摸得着,但就是不能走。
一直忙到晚上,凌绍诚才带着凌暖青出去透口气,依旧让她远远地站那。
男人手肘支在栏杆上,身子往前倾,手里的香烟点着,烟雾被海风吹散,更显得有几分寂寥味道。
凌暖青穿得单薄,差点被吹傻掉,风吹进了面具里,还在哗哗作响。
“凌暖青。”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只是那个名字传进她耳朵里,已经有了一种陌生感。
凌暖青竖起耳朵,声音掺杂了风的响声,她听出是凌绍诚在喊,但她装出一副正在看夜景的样子。
“凌暖青。”
凌绍诚再度出声,凌暖青余光望过去,发现他并不是在对着她喊,好像只是对着一望无际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