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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攒了好多天的疲惫,还有意外重仓的疼痛。
她知道不能怪宋医生。
那只是一根小稻草,但还是让她的情绪轻易爆了仓。
满地的鸡毛爬上了她的眼底,搔得她的眼眶又痒又烫。
肩头的衬衫布料传来温热的湿意,这是……
宋景明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慌乱和无措。
不是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过,只是从来没有女孩子能哭得让他揪心,除了陈盼之。
她还趴在他背上,他扭头去也看不见她的脸。她的腿还伤着,也不能把她放下来好好看看。
重叠的人影正站在路灯下不知如何是好。
两分钟前还蹲在路边系鞋带的徐瑗终于赶了上来。
她一惯大大咧咧,绑蝴蝶结这种手上的巧意她生来就没有。平常徐母都是一次打个结上结,牢得很。偏偏今天松了,路灯又暗,害得她在路灯底下捆了好久!
她背着书包还领着陈盼之的药,跑得好不辛苦!她在暗自腹诽:这两个人!也不知道等等她!没看见她绑鞋带呢吗!
徐瑗全然不知前面的两个人正在如何地心潮起伏,直愣愣跑到陈盼之一侧。再看她表姐居然埋着头,但藏不住眼眶发红。
她直觉不好,有些着急:"姐,你怎么了?是脚疼吗?还是头疼?"
"恩,疼。"疼呀,怎么不疼呢?明明浑身都疼,疼得她太难过了。
陈盼之努力忍住越来越汹涌的泪意,压着嗓音答得艰涩,心里只祈祷徐瑗不再再问下去了。
好在徐瑗不是不贴心,年幼的妹妹此时反而像个大姐姐,柔声地哄:"没事没事,我们马上回家。"
宋景明还被陌生的心焦感困在原地,没有听懂徐瑗话里的意思,惹得徐瑗不满地催:"宋医生,快走呀!"
他这才反应过来,又偏了偏头,诶,还是看不到她。
算了,走吧。
宋景明抱着陈盼之双腿的手又紧了一紧,这才继续向前。
他的车后座很宽,足够让陈盼之捆得像花卷一样的腿放得舒服。
把她在座椅里安置好后,他没有立刻撤身。他的大半个身子还在车里,两只手各撑在前后座的车椅靠背上,就着这个姿势去看她。
她眼里还有未褪的水泽,在隐隐的街灯下折射出惹人怜惜的光芒。他想问一问她,奈何她只是看着别处,就是不看他。
她在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