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少然妈妈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地打来,一遍又一遍地向她道歉,把她当作最后一根浮木。
每一次通话过后,陈盼之都被那种深深的令人窒息的无力感缠绕。
如果这是她说原谅就可以解决的事该多好。
可是少然妈妈,我的原谅,没有用。
我们都已经不在那个道过歉就可以依然如故的世界里。
“学校不需要他。”
“学校不需要他。”
……
这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回响。
学校到底需要谁?
想来可笑啊,学校难道不是因为学生的需要才存在的吗?
怎么世界可以轻易颠倒的呢?
陈盼之这几天好恨自己这只使不上劲的腿。如果双腿健全,那就可以四处奔走。当面问!当面询!怎么也好过这根随时都可以被掐断的电话线。
宋景明夜夜来电的时候,她都忍不住问:“宋医生,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呀?什么时候能好呀?”
骨裂愈合,最快也要一个月。
有些事一月之间就已经足够乾坤挪移、沧海桑田。
她请了徐瑗将辛少然带到家里来谈谈。
她问说他是否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
那少年只是眉眼淡淡,不愤不慨。
她又问说难道就这样接受吗?就没有一点不甘心吗?
他看向这位年轻老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不接受又怎么样呢?
陈老师,你没有见过我妈妈在一个个雇主家里跪地擦洗的样子,那些趾高气扬的人呐手可通天。
欧对,就是那个高三生他们家。
你一定不知道学校去年建起的那座小配楼是他们家捐的吧。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花瓶呀,我到的时候它已经碎在了地上,割破了我妈妈的手。可是她还伏在地上擦呀擦,擦着一地的碎片、粉末,还有她的眼泪和血珠。
那天我不该出现的,因为那个人看见我以后这支碎掉的花瓶变得更贵。半年了啊,还是贵得我妈妈日日伏地也赔不起。所以我得去摆摊啊。
皓子是被我连累了。
你有没有去逛过校网,那里比我摆摊的地方还要脏。
那一次挥拳已经是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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