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穿着一袭深灰色长袍,相貌清癯,头发花白,盘腿坐在蒲团上,神情平和从容,气息缥缈空灵,毫无半点烟火气。
静室里除了陈寒洲与宫元龙,还有程锋、徐真、徐淳等无极门真传弟子。
他们学着陈寒洲的模样,盘腿坐于房间角落,眼观鼻,鼻观口,尽量降低存在感,唯恐引起两位长辈的不满。
凌飞羽的死,确实让无极门颜面尽失,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要有陈寒洲、彭祥云、宫元龙这三位丹劲大宗师在,无极门的地位便稳如泰山,外人休想轻易撼动。
三人之中,陈寒洲境界最高,距离罡劲只差半步。
不过,陈寒洲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修炼上,常年闭关,因此性格日益淡漠。
虽然名义上是门主,但陈寒洲基本属于甩手掌柜,内外事务皆交由宫元龙和彭祥云处理,他很少过问,更别提干涉了。
上次若非林重闹出的动静太大,陈寒洲恐怕都不会露面。
“你跟彭师弟商量着办吧。”
听到宫元龙的问题,陈寒洲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区区小事,无需烦我。”
相处半辈子,宫元龙早已习惯了陈寒洲万事不管的作风,而陈寒洲的回答,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
“既然师兄这么说,那我就看着办了。”
宫元龙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发出一声长叹:“可惜飞羽死了,不然我们又怎会落入如此窘迫的境地,连个合格的候选人都找不到,林重小儿,委实可恨!”
旁边的程锋等人脑袋垂得更低了。
陈寒洲闻言,眼睛缓缓张开一条缝隙。
“不要再去招惹他。”
陈寒洲漠然道:“我曾当着天下人的面,向他允诺过,从今往后,无极门和他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别让我成为食言而肥之辈。”
宫元龙登时脸色一变,忍不住怒气冲冲道:“师兄,飞羽是无极门的大师兄,被林重那个混账东西打死,你却阻止我为他报仇,不怕弟子们寒心吗?”
这些话,宫元龙已经憋在肚子里很久了,如同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看来,宫师弟对我的做法很有意见?”
陈寒洲弹了弹指甲,铮铮有声,犹如金铁交击:“若非你一味宠纵,凌飞羽又怎么可能养成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他和林重素昧平生,为什么要跑过去挑衅对方?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偏要夸下海口,自寻死路,害我无极门沦为武术界的笑柄,这种令师门蒙羞的愚蠢无能之徒,替他报什么仇?”
陈寒洲声音冰冷,言辞毫不客气,听得宫元龙面孔涨红,气血翻腾,想发作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