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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彦丞靠在古董架上,闲闲地看着成玲玲,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她:“阿姨,人无耻果然是没有底线的吧?三十年自我催眠,就以为自己真的高风亮节舍己为人了?”
“江振业的原配死了,小姨子觉得鳏夫幼子可怜,带着一纸婚前协议嫁给了姐夫,协议里承诺终身不再生育,只专心照顾姐姐和姐夫的儿子,所有财产分文不取,以示清白。啧啧,太伟大了,阿姨,我替我妈谢谢您了。”江彦丞笑了,撕开了绑缚在成玲玲身上的枷锁。
当年江振业和成家姐妹的故事几乎是一个传奇,被颂扬成现代版“娥皇女英”,成玲玲既做了女表子,又立了牌坊,以委屈隐忍的形象活到今天。
自己的亲生儿子顶替别人的名字、身份活着,在公众面前只能叫她“阿姨”,多少次被传“私生子”的名头,她都一一承受了下来。
可是,到头来,小丞死了,在公众面前,她从来都没有当过妈,她从来没有过儿子。
她和小丞至死不能相认。
小丞遗体带不回来,她只能捧回一半的骨灰,放在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里偷偷祭奠。无名无姓的死人、她的儿子,从来没在世上存在过!因为另一个人顶替了他的身份!
成玲玲心里的悲痛快要把她击垮,然而她还是不能倒下,以恶毒的眼神扫向江彦丞:“成陌,你以为你赢了?还没到最后,杂种就是杂种,永远也变不成真龙天子!”
江彦丞笑,却已经没兴趣陪她争执,他从架子上拿走了一只精巧的清代鼻烟壶,在手心颠了颠:“不好意思,阿姨,多亏您没儿子,终身不生育,江氏集团的财产从一开始就属于江彦丞。请江董多注意身体,我可以再等他一个星期。”
“你和你爸说了什么!”
江彦丞转身就走,成玲玲在背后喊。
江彦丞的脚步没停。
“司徒展悦和江哲宇睡了,你养了条白眼儿狼!白眼儿狼迟早咬死你!”
成玲玲还在叫。
“谭小七!我会找谭小七揭穿你的身份!我们鱼死网破!我死,你也要跟着一起死!谭家不会放过你这个来历不明的杂种的!”
言语有多恶毒,此刻便是。
血缘关系又如何?同一种血脉,却未必就是亲人。
然而,无论成玲玲说得多难听,江彦丞始终没有回头,临出门时,他嗅了一口鼻烟壶,眉头一皱,将那个精巧的小东西随手扔在了地上。
又是粉碎。
江振业的东西,碎一件是一件。
开门走出去,江彦丞的心情没什么太大起伏。一个上午经历了起起落落,各种面孔,歇斯底里,埋怨或恶毒,哭泣或诅咒,他早已不会觉得困扰。
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