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土,市面上那些关于他的书都还是黑的!”
一直到霍尔下车,江彦丞回去紫禁豪庭,他还是心神不宁。
就像霍尔说的,他脑子发昏,一会儿觉得自己尚有希望,不至于被全盘否定,一会儿又觉得他黑透了,还在做白日梦。
他跟谭璇提过的那些从前,包括最后一夜时提及的那些,已经将他的人生说了八分,却还有最重要的两分藏了起来——
一分是他的爱。
一分是他的“黑”。
他曾经说过,没什么不可与人言,他也从来没想瞒着他的妻子,但这最后两分太重了,如果他说出来,说出其中任意一分,也许他都会被抛弃。
爱是怎样一种情感啊?它居然与自卑通感。
连他也是在重遇的那一刻才发现,十五年了,他对谭璇的爱从未消退。与他的爱相生相伴的,竟是自卑。
他一万次地为她心跳加速,也因她,一万次地低头叹息。
到了八楼,电梯门开了,江彦丞麻木地走出去,没有江太太在身边,他连镜子里的自己都不愿多看一眼。
迈出电梯的那一刻,江彦丞的眼神忽然定在了某处,拿钥匙的动作一顿,他的人也定住了——
802室的门口,蹲着一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上的围巾绕到了头上,包得像个粽子,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江彦丞不动,看着那个“粽子”……
是梦吧?江太太几分钟前给他消息,说她已经到家了。
“你不要误会,我没作弊,就是回来拿几件衣服,还有相机的镜头……嗯,你知道现在钱不好挣,再买新的好贵啊,而且我等着急用……”“粽子”说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哎呀,但是我忘了带钥匙了,就想着等到九点,要是九点还没人回来,我就走了。”
江彦丞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镇定自若地拿了钥匙出来,往她身边走:“还好我带了钥匙,不然要麻烦你白跑一趟。”
“对啊,还好还好。”“粽子”说。
“进来吧。”江彦丞开了门,全程没任何表示,连看也没多看她几眼,更别提牵手,两个人疏离得像是已经离婚的怨偶。
“好吧,谢谢。”谭璇跟着他进门,习惯性地去换拖鞋,她已经很久不赤脚走路了。
小丢迎上来,看到谭璇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有点不敢靠近她。
“喵呜——”小丢冲她叫。
谭璇把围巾从头上拿了下来,眼见江彦丞换了鞋、把他自己的风衣外套挂好,自如地做着他平时回家会做的事,从客厅忙到厨房再到阳台,一直走了两个来回,好像她回不回来都一样,这里俨然已经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