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见家主允了央,公输檠又还在问请,二姨娘随即推舟,灿烂一笑,道:“表少爷真真是客气得紧呢。带表少爷熟悉一下咱们凤府,本就是我应当应为,何谈劳动呀?”
“那可是再好不过了!”一心只想着赶紧逃离此处的公输檠,笑得更是灿烂,转头邀道,“班槊,走,当家姨娘带咱们参观豪宅,可一定得睁大眼睛瞧才行啊!哈哈……”
公输檠这一招呼不要紧,倒是惹得凤修凛然一颤——他方才发现,屋里竟还有一个人,一直立于窗边!
看着班槊应邀而行,便如同看见一件本不该动的景观雕塑、家具摆件突然动了一般,凤修的冷汗“唰”的一下便由脊背冒出:刚刚那一番“私密叙话”时,这人一直都在吗?如何半点声息也无?这,果真是人吗?人怎能做到如此安静?静得能够瞒过他人视线!端的是令人发指生怖……
午初的阳光,带着孟春的扑朔之姿,卷了一袭微尘,氤氲成雾,从朝南的窗牗格子里挤入正厅,碎作星点,崩落,飞溅。瞬间,那鎏金描翠的辉煌正厅便如同没入了水底,流光溢彩,闪花了人眼。
几人已经拜别离开了承阳厅,凤修的手还在微微地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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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府。
这座大宅,前后共七进院落,房屋不下百间。一道曲水蜿蜒流经整个宅子。其间,亭台雅致,楼阁玲珑,水榭温婉,华庭流彩,花木蓊蔚,飞檐叠嶂。可谓一步一景,颇有章法。
其间,大院子套小园子;小园子里,门厅堂室,又自成格局。有的园子里迎春开得极盛,有的园子里青竹特别风雅。还有水清鱼欢的,还有鸟雀流连的。随便停在何处,都能耍上一会子。
公输檠似乎兴致极好,闲逛了大半日,也不喊累。
倒是难为了二姨娘,身为当家姨娘,莫名其妙地被公输檠拉来作陪逛花园,受体肤之劳,可碍于家主的面子,也无法推辞。这一路,又是当向导,又是扮解说,端的是辛苦。
跟随伺候着的一众丫头婆子们,都已经听说了,这位表少爷可是嚣张招摇得紧,还未进府门便已经让胡婆子被贬去了乡下的庄子。要知道,胡婆子可是府里的大掌院,仗着当家姨娘的势,平日里耀武扬威、心狠手辣,对下面的人,张嘴便骂、抬手便打,这些年被其打死打残的仆婢不计其数。这样的狠厉人物竟会一战即折,可见这表少爷绝不容小觑。
故,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全都谨小慎微地与表少爷保持着距离。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位表少爷丝毫也不“凶神恶煞”,分明就是一位俊逸明媚的开朗少年,恭恭敬敬、说说笑笑,待人接物,亲切得很。最重要的是,人长得俊俏。俊俏之人,能坏到哪里去?
慢慢地,她们也都放松了,开始尝试着与表少爷搭话、攀谈、说笑,气氛倒也欢愉。
唯独二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