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人的反应却也是真真不弱。当公输鱼的指间利刀伸到那人咽喉处的时候,那人的手竟然已经等在了前面,一把便将公输鱼持刀的手腕叼住了。
如此,公输鱼虽然骑在那人身上,占据着位置的优势,可自己的两个手腕却全都被握于那人手中,分毫也动弹不得。
下面的那人被压着,起不来。
上面的公输鱼被握着,也动不了。
这般僵持了片刻。
忽地,身下那人不怀好意地将双臂猛地一展。
公输鱼一惊!
她的两个手腕被握于那人两只手中;那人展臂,她也得跟着展臂。这一展,她原本保持直立的上身,即时便被拉了下来,直接撞入身下那人怀中!
“咚”的一声闷响。
那声音不大,宛若千年之前的一滴梅心雪水,落于守候了千年的干涩眼眸中,蓦地洇开,化了一池沉凝,迸发出万朵涟漪,漾得天地跟着一起潾潾轻颤。
是两个胸膛撞击的声音,震碎了散于其间的空气,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此刻,公输鱼以一个非常难堪的姿势骑趴在那人身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平展的双腕被那人的双手死死锁住,半分也挣不开。
于是,她也只得尽力挺着脖子、昂着头,避免自己的脸贴上身下那人的脸。
这是她此时能够坚守的最后底线。
可这个动作是极累的,没撑一会儿,她的整个上身就开始微微地抖。
——好阴的招数!
不想,身下那人可是个极度的坏心眼儿,就这么干擎着,等着看公输鱼能挺多久。
虽是在黑暗中,公输鱼却似已经看到了身下那人唇角边勾起的一抹坏笑。
时间,一点一滴,玩味地流淌着,像是背着重壳、逆着强风、艰难爬坡的蜗牛,恨不能进一步退三步,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似乎也是故意在跟公输鱼作对。
公输鱼的额角沁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
那汗珠,晶莹剔闪着,汇聚成丝,沿着鬓角,划过腮边,在尖尖的下颌处,稍稍一顿,倏然坠落,
不偏不倚,正落在身下那人的脖颈正中间。
那人脖颈间微凸的喉结,擎了这一滴汗珠,便如同一只被惊扰的灵兽,赫然涨鼓起来,上下游动,透着深埋经年的躁动与不安。
这份躁动与不安,扰乱着全身的神经,令那人的身体某处不自觉地一动。
下面那人这一动,对骑趴在上面的公输鱼来说,便是比地府里最阴毒的酷刑还要折磨人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