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脸上那张薄绢取下,只看了一眼,更是抖得整个身体像在筛糠一般。
众人瞠目:世子的衣襟里,居然还真有图?!
最吃惊的人,当然还是谈傲——公输鱼这一步步的诱敌深入,合情合理、有凭有据;进行到这一步,衣襟开、绢图现;若非意志尚算坚定,谈傲都险些开始怀疑是否自己神志发生了错乱,确实做过公输鱼指控他的那一切,只是不记得了。
向辰子拧眉探身,急切地问道:“何物?”
舍人的声音依旧抖得像是筛糠:“回、回、回祭酒,是、是、是……”
湛澄的急性子实在是等不了舍人结巴完了,抢前一步,伸手把那图夺将了来看,不禁失口喊道:“《五女夜醉图》!!!”
他这一嗓子,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真真是如山崩地裂一般的效果。
五女夜醉图,博士祭酒向辰子私藏的图,世子谈傲不惜夤夜盗取的图,因淫乱宫闱被腰斩的前朝宫廷画师秦子牙遗世的图——最顶级的春宫图!
岂能不山崩地裂?
——原来,传言不假,这藏贤阁里果然是藏了不能对外开放的禁图,只供下流好色的博士祭酒一人独享。
——原来,世子利用公输鱼开锁盗图,事成之后再反手构陷,不只是霸道嚣张,竟还是个卑劣好色之徒。
惊诧之余,众学子们一呼而上,将手执春宫图的湛澄团团围住,争抢着一睹为快:这《五女夜醉图》盛名之高,无人不晓,只听口口相传,却从未曾得见过,如今有机会一观,又怎能平白错过?
这下,向辰子终于坐不住了。他料到了是有人在玩花样,却无论如何也没料到,这花样竟会玩得如此之大,连春宫图都给请出来了!
他扯唇瞪眼、五官抽搐,也顾不上害怕会不会挤出皱纹来了,手里的脂玉滚都惊掉在了地上,跳着脚,叫嚣道:“寺监何在?护卫何在?当真以为我这国子寺是可以任由尔等造次之地吗?简直无法无天、不知所谓!去,先把那绢图给我缴了!”
“是!”护卫们得令上前,压制住了闹哄哄的学子们。
寺监将那薄绢从湛澄手中收去,转而呈交给了向辰子。
向辰子双手执图,如鉴宝专家那般,逐寸细赏。两只眼睛射出的光芒像钉子一样钉进图里,拔都拔不出来。
周围,是片刻的静默、无边的尴尬。
公输鱼轻咳了一声,叠手探问:“祭酒,可钧鉴清楚了?这图,是您的‘私人珍藏’吧?”
向辰子不语,像是没听见,依旧如醉如痴地沉于图中。
学生群里,有嗤笑声响起。
寺监慌忙悄悄地扯了扯向辰子的袖子,以示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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