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她手脚勤快、心思聪颖、嘴巴又甜,据说还略懂佛经,能议禅事,便很得桑嬷嬷的喜爱与器重,迅速从一名低等侍婢,连升数级,跃身为管事。
掌管奉养堂之后,她更是事无巨细,样样皆打理得井井有条。她还特意研习养生之法,把主子伺候得妥帖周到,对待下面的仆婢也是从不苛虐。
府里人人提到她,免不了都要夸赞一番。可以说,身家履历是相当干净,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三年前?”成玦听了影较连篇累牍、罗里吧嗦的汇报之后,并没有在意那些优秀到无可挑剔的履历,而是一下子便抓住了这个关键的时间点。
“是啊,她是三年前进府的。有何问题?”思路跟不上趟的影较,是一头的雾水。
成玦并不与他解释,心中自是暗涌翻腾——
三年前。发生在王府里的一件事,或许早就已经被人们淡忘了,但是那件事留下的一个疑问,却一直清晰地压在成玦心里,三年,从不曾被忘却。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特别的冷。
一日,成玦外出,回来晚了,遇上了暴风雪,愣是在风雪中冻了足足半个时辰。
若是寻常人,烤烤火、暖暖身子、饮两碗热浆,也就无碍了,可成玦的身子,断然是承受不住那寒的。遂,一回到府中,他便开始发病。
他只记得,刚开始时,意识还算清晰。
那蚀骨的周身疼痛,沿着他的皮肉一寸一寸地蔓延;由心而发的寒气,更是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冻凝了;仿佛有人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接着,意识开始模糊。
看不清、听不清,似有些鬼魅般的乱影在面前闪动,令他惶恐不安。他伸手去抓,什么也抓不住。某种强大的压迫,瞬间便将他的神志寸磔。
待他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
他自幼便被体内的奇毒控制着,体弱畏寒、伤病不断,突然发病也绝非第一次,只是那一次,相对来说厉害了一些,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他猛然发现,发病那日为他驾车出行的六个小仆腿子,全都不见了!
他即刻询问,仆婢们先是支支吾吾地搪塞,直到他危言降罚,方才肯说了实情。
原来,他那次发病,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奉养堂里的桑嬷嬷。桑嬷嬷亲自下令,杖责那六名照拂不周、耽误行程、致主子受寒发病的小仆腿子。具体是何情形,仆婢们并未得见,也是事后才知,那六人,竟全都被打死了!
成玦堵着一口气跑到奉养堂,却是蓦然停在了厢房门前。
青灯黄卷,瘦削的身影被灯烛欺在窗棂上。木鱼声阵阵,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
那一刻,桑嬷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