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时听得很认真,等她说完之后,他的双手渐渐从唐初露身上滑下,无力地垂在两侧。
他看着唐初露的眼睛,苦笑了一声,“是么?在你心里面,我们的婚姻就是没有任何感情的结合,只要遇到问题,就可以一拍两散,及时止损是么?对你而言,分开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易?”
唐初露抿着嘴唇,神色黯然,没有说话。
她看着面前男人似乎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心里面有些讶异。
她知道陆寒时对他很好,至少在婚姻期间,算得上是呵护备至。
可她真的看不懂人的感情,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又或者是喜欢的程度到底有多深,她都看不出来。
就算是陆寒时自己亲口说出,她也没有那个天真再去深信不疑。
陆寒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一字一句地问:“他已经搬到楼下的事情,你知道吗?”
他的问题跳跃有些大,唐初露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问自己这件事情,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知道。”
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本来打算过一阵子跟你说的。”
陆寒时看着她,突然笑了笑。
“唐初露,你可真狠。”
他松开她,直起身子,拳头还在往地上淌血。
他丝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将方才脱在一旁的西装外套给拿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就离开了书房。
门没有关,听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唐初露这才缓缓地从书桌上下来跌落到一片阴影里面。
她很清楚地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唐初露脑海中还重现着刚才激烈的争吵,忽然安静下来的房间将心里的喧嚣衬托得有些吵闹。
她心里很乱,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好乱……
她的吉他早已残破不堪,她摸着断裂的琴弦,好像在抚摸自己早已经被摔碎无数遍的灵魂。
她不应该寄希望于别人身上,没有谁能够来修复她的残破和不安全感,只有冰凉的雨滴落下来,虚伪的缅怀。
吉他上砸下两颗眼泪,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片湿润。
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哭过了,似乎从父亲去世之后,眼泪这种东西对于她来说就是多余的点缀。
哪怕是之前看到裴朔年跟乐宁滚到一起的时候,即便心里面早就天翻地覆,她也只是冷静地转身,豪不拖泥带水地离开。
她没有为裴朔年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倒是懦弱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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