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萨老在客厅内与自称阿普斯的中年男人对峙。
纪长安抱着小暖树离开了客厅,来到了卧室内,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遥望窗外细雨朦胧中的城市。
怔默良久。
怎么感觉越是想逃离挣脱东京都这座坑,就越是被无形中伸出的丝线裹缠的紧紧地?
难道这就是宿命?
真是见鬼的宿命论!
一天之内,无论是来自斋藤幽兰前辈让他难以回绝的恳求,还是安格烈的消息,都仿佛一道道铁索加固缠绕在他的身上,让他坠入无形的漩涡,难以脱身。
诚然。
他确实可以不顾斋藤幽兰前辈近乎乞求的态度,铁心离去,又或是对安格烈的所言置若罔闻,但真正这样做了,他又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了。
是为了挣脱这种令人不适的被设计感而忤逆内心,还是为了遵从内心而忍受这种不适?
这种抉择可真是……令人心生烦躁,难以愉悦起来。
恨不得在全局初开之际就砸烂这一切,掀翻棋桌,以绝对的武力破局!
纪长安疲惫地揉了揉眼角。
来自安格烈的消息让他不得不直面一个问题。
在继承那人的全部遗产后,或者说本就与那人同为一体的自己,应当如何面对他们曾经的友人?
正如那个男人所说,身化天灾的艾倪克斯是他们的妹妹,而与艾倪克斯相似的人,在当年的群星帝国中还有许多。
友情、亲情乃至是仇恨,这些东西,尤其是后者,其实正是当年那个男人迟迟不现身,让自己单纯地以“纪长安”的身份生活在魔都,选择独自背负所有因果的重要原因。
背负了这些东西后,纪长安就不再是纯粹的纪长安。
哪怕纪长安注定要背负这些他们当年接下的因果,那个男人也希望他能晚一点,迟一些去面对某些沉重的东西。
而在背负与独面这些之前。
岁月静好。
如此而已。
怀中的小暖树仰着小脑袋,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轻摸着他的脸颊,纪长安低下头,看到了小丫头大眼中的担忧。
不由轻笑一声。
“呼”
纪长安长出了口气,神色恢复平静,眼底的怅惘与犹豫缓缓消散。
他轻轻摸着怀中小妮子的脑袋,目光望向远方的天空,似在回应小暖树,又似在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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