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
“娃娃的书,家里再困难,都得上,来弟明年上学,估计那会我也回家了。如果说我这辈子一定要感谢几个人的话,一个是给我生命的父母,一个就是你,这四年委屈你了。”王德发说这话是发自内心的,他的情况,要是换做别的女人,早都带着孩子走了,谁愿意自己家的女儿跟个劳改犯过这窝囊日子。
队里有好几家子都因为男人不务正业或者蹲班房的原因,家里面的女人不是带着孩子跑了,就是突然音信全无。想想,能让一个女人撇下孩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得是受了多少委屈啊。所以王德发还是很庆幸的,女人在这四年的时间里,确实做的太多太多了,她一没跑,二没改嫁,还能把一个本是破碎的家足足撑了四年。想起这些,王德发很欣慰,更加愧疚。
人习惯了某种既有的环境,就好像融入到里面了,时间的长短和环境的变化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王德发的日子日复一日、她女人的日子日复一日。
王成龙一年级第一个寒假来了,天气冷的她手上冻破了的口子肿着像个馒头,看着让人心疼。只要一下雪,女人就让她用雪洗手,把个手洗的通红通红的,说是这样可以预防冻伤。
过了这个寒假,翻过年,王德发就可以出来了。三个孩子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现状,只有王德发女人清楚,或许这一切也该是个结束了。
年前女人最后一次去看王德发。班房里的公家人说王德发出狱的时间确定了,翻过年,四月王德发就可以刑满释放了。
“年前可能就不能再来看你了,路上一下雪,上县城的三轮车都没有,人家说再有五个月你的时间就到了,年后天气好点,路上不滑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年准备的咋样了?娃娃大了,给每人做上一件新衣裳,肉买上点,别舍不得。”王德发说这话的时候心是虚的,他现在哪有资格去安顿这些原本属于他的活呢?五年的时间,他在这个家里就像是一个影子人。他说的这些话,女人心里比他还明白该怎么做。
王贵生还小,做新衣服还不费布料,王来弟现在刚好能穿她姐姐淘汰下来的衣服,王成龙已经上学了,在学校得穿新一点,不能让同学嘲笑。女人看完王德发之后,在县城里溜达了半个上午,买了些娃娃喜欢的布料,就赶着上午最后一趟三轮车回家了。
王来弟总是抱怨自己穿的是姐姐的旧衣服,嘴上虽然抱怨,可穿上还是开心的不得了。王成龙啥都是第一个尝鲜的,毕竟是家里打头的老大,况且去学校也不能太寒碜了。王贵生就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又和两个姐姐相差着三年,淘汰下来的衣服也大着穿不了,只能做新衣服。
这五年的时间,基本每年过年都是上一年的重复,今年也一样。王德发不在,过年期间很多的世情,比如三十晚上接先人、庙上去烧香、初三晚上送纸等等,女人基本上就不能参加。所以对这一家子来说,过年就是呆在家里好好休息日子。炕上是娃娃们从早到晚最快乐的乐园,房中间炉子旁,女人手里忙不停,一双又一双的纳着鞋底。她给王德发也纳了一双鞋底,等开春之后,就给他带上,图个吉利,让他脚下的路从新开始。这个年对王德发女人来说,有盼头,至少能在不远的未来,可以看到那个坐了五年牢的男人。可能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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