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繁弱张了张嘴,随后又双唇紧抿低下头,俨然一副心事重重,不知该不该开口的模样。
苏子余想了想开口道:“是我要查,裴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让他枉死。”
这并不能算谎话,虽然裴元对苏子余不算有恩,可他确实帮过苏子余,也算有义。
秦繁弱抬头看向苏子余,咽了咽唾沫,开口道:“王妃娘娘,你救了末将的性命,末将不该对你有所隐瞒,可末将对阮家的事情,确实知道的不多。不过末将敢以性命担保,阮老爷一定不会通敌卖国,至少不会与北楚勾结。”
苏子余见秦繁弱语气如此笃定,便开口问道:“为何?”
秦繁弱开口道:“阮老爷的发妻,是江南一带最有名的绣娘,人送雅号妙手天工。江南经历过两次水患,阮家便倾家荡产救灾两次。而第一次正是阮夫人以十分罕见簪花绣,卖出了高价,才帮助阮家东山再起。”
苏子余听的有些糊涂,开口问道:“这和阮家不会通敌有什么关系?”
秦繁弱抬头看向苏子余,继续道:“来买阮夫人绣品的商人,订了一套霞帔,他出手十分阔绰,订金就付了两万两白银,霞帔绣成之后,另付三万两。”
苏子余震惊不已,一件霞帔居然卖到这么贵。
秦繁弱叹口气道:“可那商人名言,一定要阮夫人绣好之后亲自送去。谁知道,这一去,便再也没能回来。”
苏子余手心一紧,猜想道:“是北楚人?”
秦繁弱点头道:“没错,王妃娘娘可听说过鲛纱缎?”
苏子余点头道:“是阮家的独有的面料。”
秦繁弱点头道:“没错,北楚人设计抓走了阮夫人,逼迫阮老爷交出鲛纱缎的制造方法,阮老爷不受胁迫,北楚人就将阮夫人凌虐致死,当年阮家小姐不过三四岁的光景,就没了娘亲。阮老爷至此之后,再未续弦。试想想,阮老爷若是想通敌卖国,为何当年不用鲛纱缎去救阮夫人呢?”
苏子余没想到,阮家还有这么一件旧事。
苏子余略作思忖后开口问道:“那鲛纱缎,后来又是如何落入北楚人手中的,你可知道?”
秦繁弱摇头道:“末将不知,末将只是金陵城一个小捕快,承蒙知府大人厚爱,引荐末将到戍边参军,阮家出事那年,末将已经不在金陵城了。只是后来听闻阮家大小姐,死里逃生,逃往漠北,属下便亲自领兵,从漠北往江南一路寻找,希望能帮阮小姐寻一条生路,只可惜……”
说到这里秦繁弱十分心痛的叹口气道:“只可惜当末将找到阮小姐的时候,她已经被追兵抓到,当场罹难了。”
苏子余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因为阮菡烟就是她娘亲,而她娘亲在相府活了十六年,怎么可能死在漠北呢?
苏子余追问道:“你确认,你见到的女子,就是阮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