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眼见这自家小娘子的面色冷下来,绿俏忙道,“小娘子心里高兴着的,她是个口不对心的性子,三郎君莫要见怪。”
若是个温顺谦和的主儿,这时候顺着婢子的话顺着台阶下再好不过。
可偏偏侯佳音是个天生逆骨的,下午时候可怜巴巴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极其不屑地别过脑袋,泼冷水道,“我心里一点也不高兴。”
“……”绿俏无言以对。
裴韫也是被她气笑了。
他明明救了她,她同自己服个软怎就那么难?他眼巴巴地主动送上门要送她回金陵就那么难?
他气极,这把怒火熊熊燃直烧到他的心里,甚至是连冰凉润泽的瞳孔连带着沾染上热度。
他微微绷紧的嘴角倏尔勾起一抹弧度,诡谲奇异地隐匿在暗中。
裴韫心里涌现出一个疯狂的冲动,促使他的身躯和头脑微微地发胀、发热。体内的滚烫热血在他的身躯中流窜,促使他跨步往外头走去。
她逃不掉了——
彻彻底底地摆脱不了他了——
……
庆俞揉着眼从床榻上爬起,外头敲门声不断,他忙道,“来了来了!”
他迷迷糊糊地开了门,看清来人后瞪大双眼,“郎君,可是出什么事了?”
裴韫面无表情,“去备马。”
“郎君,这样晚了你要打哪儿去?”
“入宫。”
“这个点了……”
凉嗖嗖的一记刀眼顿时让他噤了声,“属下这就去牵马。”
裴府之马皆为良驹。
这个时候京中也无半点行人,只有马蹄踩踏在地的“噔噔”声响。冰冷的雨兜头淋下,难缠地浸透里衣,裴韫也不觉难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继续策马前行。
……
繁盛喧闹的宫殿在黑夜里沉默了下去,阴冷的寒气得让人毛骨悚然。
纱灯里的烛火将要燃尽,一旁的宫女见此情状,忙上前续上红烛。如郁金香般温暖的昏黄摇摇曳曳,将这天地间添上一寸亮色。滴滴答答的雨淅淅沥沥,催人入眠。
高洪海年事已高,夜深时总是容易犯困。临华殿的守夜宫女往路的尽头张望了一番,忽而轻声叫道,“公公,公公。”
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怎的了?”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