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从衙署里回了……还有,家里来了个客人,你等会出来时打扮的得体些。”
家里确实来了个客人。照理丈夫的话说,他还是个贵客。可那人指名道姓了要见自己的女儿,问有什么事,那人也不说,只是嘻嘻笑着,掐着尖细的嗓子,称有好事宣布。
房里头的娇娇女儿乖顺应承了下来。
前堂的客人还需她去招待。
姜予瞭望着天际乌压压的云,神色也随之变得沉郁起来。
……
高洪海只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侯策闲聊,“侯老爷为家国呕心沥血,却未得到重视嘉奖。皇上托老奴来与侯老爷说一声,对不住了。”
侯策忙作揖应下,“哪里的话,皇上言重了。”
姜予端了茶水来,“高公公,坐下喝杯茶水罢?劳烦公公再等等,莺莺很快就到了。”
“夫人太客气了。”高洪海的目光落到木质托盘上的白瓷茶盏,狭长的眼里透出几分精光来,“老奴还是站着说话罢。”
若是寻常的八品芝麻官,高洪海哪里会这样给脸。可侯策不一样,说不准哪一日摇身一变啊,还真成了裴韫的岳父。
这世道倥偬,说不准的。
院落不远处袅袅婷婷出现了个女子。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一身素衣也难掩容貌姽婳,一颦一蹙间总能惹得双颊笑靥隐现。
高洪海心里“哎哟”了一声。
这花容、这柳姿,长乐公主何能及?
怪不得引得那朔风冷月的裴郎君朝思夜想!
高洪海打量着侯佳音的时候,她也将这人琢磨了个透——
这个人长得不好看,甚至这样奸佞笑着的时候,有一点猥琐。
在侯佳音眼里,人只有好看与不好看之分。那么面前的这位贵客,长得就是歪瓜裂枣那一类的。
蓦地,她的目光凝聚在他扭成兰花的手指,紧接着又细细打量着他握住的一支拂尘。这种装扮腔调的人,她在话本子里看见过,好像叫做太监。
据说太监身上缺了个物件儿,有些残缺。侯佳音狐疑地将他上下仔细端详,始终看不出缺了个什么物件儿。
太监难道不是侍候皇上的吗,今日怎会出现在侯府?
而她的注意力下一刻被旁的吸引了去。几乎有两个月与父母亲分别,见了侯策,甜甜唤了声“爹爹”。
侯策含笑应了声,“莺莺快过来,快来与高公公打声招呼。”
侯佳音怕生,对眼前肥得流油的高洪海更没什么好感,只低垂眼,温顺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