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不耐烦地嘟起唇——
他在干嘛呀。
正要启唇寻问,眼前的红盖头被撩起,她就瞧见了霞姿月韵的裴右相。
乌纱绛袍,眉目含春。他身着华丽的朱红直裰长襟,腰佩华乌蟒流云羊脂玉带,一头墨发以鎏金发冠固定,然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落,轻轻扫过他温情脉脉的眉眼。他丢了喜秤,此时正微微倾身与他的莺莺笑。
“要不要喝酒?”
侯佳音突然好不自在,眼皮子抬上抬下的,看着窗上贴着的窗花,看着房梁上悬着的铃铛,看着鞋上的喜庆绒球儿,却独独不看他。网首发
“我要。”
她的话正中裴韫下怀——他是个正常的成年男子,自然明白接下来当发什么什么事儿。莺莺胆子小又怕羞,喝盏酒总归能让她缓些。
琥珀酒、红玉殇,佳人怯,羞答答垂眼挽上他的臂弯与他共饮合卺酒。她的剔透艳丽的唇沾惹上了亮泽的酒液,唇角尚有偷吃零嘴后留下的糕屑儿。
他喉间的凸起在夜里上下滚带片刻,连带着眼中燃起喷薄的欲色。
总归是不能急。
他从袖中取了一截粉帕擦了擦侯佳音的嘴。自遇见她后袖子里总是少不得这些物件儿了——
发带、香帕子、治跌打扭伤的膏药,偶尔塞上几块麦芽糖。
“可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侯佳音看着他拿出把银剪子。
该结发了,就要与他绑在一起,潮落江平、扁舟共济。
“莺莺——”裴韫拣起她的一缕青丝,咔哒一声剪落,“我可不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侯佳音没想反悔,只是因着这桩婚事不合她心意,想给他添些堵教他也不痛快的。可他看起来很高兴,他看起来怎么那么高兴啊——
原本冷冽的眼眸是冰消雪化的暖,唇畔弧度随着他的一声声“莺莺”微微温和勾起。
喝酒的后劲儿上来了,让她有些头昏。侯佳音抓了抓热气腾腾的耳朵,心不在焉地耷拉着脑袋。”
看在他那样高兴的份上,那就……那就再忍一忍好了,毕竟来日方长嘛。她微微抬起眼看着他用红缨系好二人的发,再是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沉香盒中。
然后呢?
侯佳音坐在床沿边,悠游自在地晃荡着腿儿,罗裙摆动间或露出一截白嫩纤瘦的脚踝。她有些发懵,看着他眼底逐渐腾升而起的热气。
裴韫瞧着她单纯无害的模样,低声询问要不要熄了烛火。
侯佳音晃晃脑袋,“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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