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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麾下现有多少兵马?”
宋旸略一踌躇,“凉州地荒寒而少粮草,加之交通堵梗,连年赋税之劳苦,勿论招募兵马,操练将士。统共算起,不出一万。”
裴韫弯唇笑笑,“即便是蠢笨如彘的宋歇,身后将士亦有三万万。这天下,你当凭何夺得?”
“我现下招募兵马恐已晚矣。”
他心中焦虑,却见着裴韫云淡风轻地望了望外头的天气,“什么时候了?”
常兴托下人去看了眼庭院里安置的日晷,“回禀大人,巳时了。”
“关于兵马一事,不若来日等司马大将军在时一同商议。”裴韫起身告辞,作揖道,“臣下现时另有要务,改日再来拜会王爷。”
“也好。”
裴韫特地打马从南街经过。这条街道繁华且不说,里头的胭脂首饰铺、裁缝铺里的物件儿都是时兴的款式,为不少女儿家所喜。
裴韫是这条街的常客了。每日早朝过后总是来这里走一遭,想着给他的莺莺捎些东西回去。
他忽视了一众女眷倾慕的视线,往四周扫视一眼,见不远处的绾妆阁人数最多,便下马进了店内。
那铺子里的掌柜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见是裴韫来,笑脸盈盈地迎上去,“大人,铺里最新款式的头簪玉饰已为您留着了。”
“有无什么物件看起来未有那样贵。”见到掌柜迷惘的神情,他有那么些骄傲地牵唇,“爱妻蕙质兰心,总是体贴我养家之劳苦。”
绾妆阁里来过的客人即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如若真还认不轻人脸色,这么多年的掌柜还真是白当了。
于是她顺势拍了一通马屁。
“阁里倒是进了一批异域送来新式的香脂。”她压低了声音,“涂抹上去无色无味,使肌肤更是冰肌莹彻。只不过大多数买这用品的小娘子,只为增些夫妻情趣……此物随热气而发,香汗愈甚,其味愈烈。”
裴韫的躯干微微绷紧,连带着双目都裹挟了一道暗色。
莺莺这样怕热……
每逢春夏,汗流不止……
裴韫从袖中摸出几张银票,“可够了?”
她忙躬身接过,“够的够的!”
出了铺子,裴韫又另寻了条街道置办了新衣。毕竟昨夜与宋旸掌灯夜聊,身上难免沾染了几分酒气。若是熏着她了,难免惹得她一阵娇娇抱怨。
铺里正中央摆放了一只巨大的落地长镜,裴韫不禁走上前去端正衣冠,修整衣饰。
此次潏水船渡,算起来还是二人成婚后第一次正真相偕出游。而且还是莺莺亲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