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侯佳音的粉面染上虾子红,用力掀开被子三两步走到妆奁前头,“你现替我梳妆打扮……不是仗着我无依无靠要我滚吗,我现在就滚给他看!”
寂冷的暗夜挑起一团滚烫的灯纱。好似烫着了压下来的冷月群星似的,教它们试探的触角倏尔缩回云层里去,借着飘忽的凉风逃离得远远的。
起初,是几声飘零破碎的几句私声软语投入到幽深的府院,而后炸开锅般引入了一连串的沸腾爆破。
成群结队的丫鬟在右相府大门和新妇卧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十趟,总算是眯着朦胧睡眼,轻声吁了一口气。
抬轿的小厮已将各类杂碎的物件儿安置好,终见到那女主人含着一张高昂冷面姗姗步入轿内。
长安街的不明街道里,是更夫敲打着梆子的锵锵声响,缥缥缈缈走遍百里八方,紧接着又是一句拉长了的悠扬声调,“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适才下过这样大的雨,怎可能还会再走火?
侯佳音抬起清泠泠的眼梢,冷不丁冒出一句,“蠢货。”
绿俏抿了抿唇,没敢搭腔。
小娘子生气的时候,她就是呼吸也是错的;小娘子生气的时候,逮着一个目标就会开火。她只得微微弓起身子蜷缩于一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谁知侯佳音眼风一扫,把矛头对准了绿俏,噼里啪啦地冲她开火,“你这副模样,似乎对我的话很有意见?”
绿俏急忙摇头聊表存心,“婢子不敢,奴婢也觉得那更夫甚是愚顽不灵。下雨天了还出来打更,简直自讨苦吃。”
隔着两条长街的不远处,披着蓑衣的更夫莫名其妙地连打两个喷嚏。心中思忖着应是衣物未多穿,故而着了风寒。
他也并无在意,高抬下颌之时又是一句震天的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车厢里,绿俏的一连串马屁拍得又准又流利,终于把侯佳音脾性哄得高兴了些。
“行了。”侯佳音懒洋洋掩唇打了个哈切,“我先眯一会儿,等到了的时候你再叫我起来。”
刚微微耷拉了脑袋要睡下,稳健的轿子忽而急促一颠,绿俏眼见着她的脑袋往上头仰,“噗咚”一声撞上了木棂。
侯佳音额头一算,双眸率先蒙上一层莹莹泪意。
轿辇停止了走动。
轿夫忙不迭的歉声传来,“小娘子,您没事罢?都是奴才的过错,只是天黑路滑,实在是不好走路,冲撞到您……”
“你给我继续走。”侯佳音揉了揉酸胀的伤处,“你废话少说两句,早就到镐国公府了。”
轿夫生生止住了未说完的话端,悻悻闭嘴,在同伴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沉默地抬轿。
为优化阅读体验,本站内容均采用分页显示,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