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较量来来回回好几十遍,终究是侯佳音败了下风。到最后,是她气喘吁吁地瘫在他的怀里,一路上被抱着进了后院。
院里不曾点灯。倒是倒月,听到男子沉稳有力脚步声后迅速燃了灯盏,殷勤来与他问好。
也不知是她哪里来了的空挡,穿着了身漂亮衣裳也罢,还在唇颊淡点胭脂口脂。见裴韫怀里抱了个侯佳音,面色不由得一僵,“大人,您回了。”
裴韫便“唔”了一声,“准备汤水。”
孰料怀里娇女慢慢吐出一句,“我已经沐浴过了。”
裴韫也不和她说话,只沉声与倒月吩咐,“去书房为我拿件新衣。”
“……是。”
卧房桌前坐着绿俏。
见侯佳音被裴韫平安着带了回来,心中不由地松口气,“小娘子,你可急死奴婢了。”
裴韫已将侯佳音放下,忽冷不丁地开口,“出去。”
绿俏看看侯佳音,见她也是略带了不安,心中的弦也不禁拨紧,“奴婢就在外头侯着,若是又什么事,小娘子便吩咐一声。”
室里又只剩下二人。
可他还是不和她说话,自顾坐立于桌前斟茶,随手拈了本侯佳音平日里的话本子看。
腹中的话来来回回好几百遍,侯佳音方踟躇上前道,“我想与你谈谈。”
修长的指轻捻开一页书册。
她不安绞动指尖,“我想问问你,先前在车厢里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屈儒为何说,说你为我爹爹东奔西顾,还有,温雁白是怎么回事?”
裴韫放下了书,神色模样悠闲地轻呷茶水。
她到后面有些说不下去了,“我爹爹到底犯了何罪,为何鞭刑二十……”
寂静的房内冷气流窜,花雕木门却是不合时宜地响了。
“大人,水到了。”
“进。”
几个丫鬟把热水抬置屏风处。
“大人可需奴婢为您服侍?”
裴韫的眼眸在侯佳音身上一转,“不必了。”
丫鬟鱼贯而出,又留下了先前尴尬低凝的气氛。
裴韫却似乎浑然不觉,除去官靴发冠,解着羊脂玉带迈步往屏风处去。
室内哗啦啦起了水声。
侯佳音却是原地伫立着,呆立着侧身听闻窸窣响动。耳是热的、面是赤的,连同一段学腻香颈也是粉嫩嫩、红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