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了一声,继而又喂上一块糕点。
“对了,我爹爹的案子皇上何时开审啊。”
裴韫放下碗筷,青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昨夜审了……这是岳丈托我交付你的。他既已洗脱冤曲,当继续主管筑坝修堤之事,南方水患不得拖延,他出了衙署后便回去了。”
侯佳音伸手接过,却不启封。白透金贵的手指摩挲云纸上的纹理,犹疑问道,“那你呢?”
“嗯?”
侯佳音把他的衣袖揉捏得皱皱巴巴,又是沉沉一叹。恰似水悠悠、似恨悠悠,与光随同在房间里转了转,“你要去西南吗?”
裴韫不吭声,摸摸她空瘪瘪的肚儿,又从银盘里捻上块红豆糕她檀口里塞。
他喂到唇边,她便吃下。
嘴巴鼓动着,瞧着倒是也乖。
“去的。”
侯佳音凝望他的瞳孔触缩,像是被尖利物件刺伤缩了回去,“我随便你。”
裴韫又是笑,“南蛮侵略疆域,可是随不得我的。”
“何时动身?”
“酉时随大队一道走。”
“再等几日的酉时?”
“今日酉时。”
侯佳音的腮帮子短暂停歇了,复又咬牙切齿地咀嚼着,再次放出适才那句话,“我随便你。”
裴韫欲让她再吃些,孰料被她一把挥开了手,“听说三年西南之事便是你亲自去解决的。”
“是。”
“去了多久?”
“开春走的,回时长安正落雪。”
侯佳音呢喃道,“整一年啊。”
“快的。大漠狼烟残阳壮美,闲时望望便熬过去了。”更新最快的网
“我长在金陵十五年不曾见落雪……听娘亲说长安落雪了,一脚踩下去,可没至膝盖骨。那个时候天与地都倒了,踩在软绵绵的雪地里与踩在云上之感官无二。是吗?”
“或许是罢。”
“你要与我一道看雪落吗?”
裴韫摸摸她的脑袋,“一道看。”
侯佳音便不应答了,闷声站起来,“我吃饱了。”
裴韫望着她两只踩在地上不安分的脚丫子,问道,“你到哪里去?”
她也不回头,昂扬犟着粉面道,“给你收拾行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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