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周塔塔至今不知道他的画具排列,是有规律的。
江依依和他并肩走在路上,被绊了一跤踉跄,下意识里,也不会去拽身旁的他,反而是往反方向让,像是生怕牵扯到了他。
起初的那段日子,过马路,江依依自觉地来牵他时,也只是拽住他的衣摆,或是衣袖……
他待江依依逐渐不同,把所有的例外都给了她,便是从那时开始的。
其实不是他待她不同,是江依依先发现了他的不同,并尊重了他的不同。她可以要求他做出改变,因为江依依更为年幼些,可以合理要求楚陶然的照顾,可她没有,她从一开始就放任着他的不同。
江依依,真的很懂很懂他。
他喜欢拥着她,亲吻她,让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被娇惯得无法无,让她不再对自己的规则却步,而是底气十足地无所不为,想让她依赖自己,一点都离不开自己。
可那傍晚,江依依在电话里:“可能……你对我就是一场猎奇,我又不完整,又不美好,多像你喜欢的众电影、独立音乐、流浪画家……那些不入主流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时间长了,你会明白过来的,我们真没必要……”
他的心意,如她所见,不过是一场他毫不自知的猎奇。
楚陶然对着污痕模糊的车窗闭了闭眼睛,太会伤他了。
他越看重的,江依依越是上去踩烂了。
玻璃车窗随着波动发出杂音,整个车厢都在摇晃,此时尚是清晨,他不过是一夜未眠而已。
视野的乡野之风逐渐更有风味,从路边行饶穿着上,有了时间回流的错觉。
她每次回来的时候,一定是快乐至极的,她那么容易晕车,却从未提过在这辆颠簸的老式汽车上有过晕车经历。
到了计划里的站台,下车后便是一处乡镇市集,他看到不远处,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开着一家杂货铺,门口放着一团一团颜色俗艳的毛线。
楚陶然整理了一下衣服,循着记忆,往目的地步行了。
不时有路人看他,也有孩子对着他背着的画具好奇,楚陶然没有回应那些目光,如果江依依在,可能会明白那些神情的意思,但楚陶然对这片土壤太陌生了。
本地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位青年是外地人。
走到河岸的时候,正好到了正午,但色不甚明亮,秋季时候,风意狂傲,把河边草木,都逼得跪倒,河水愤怒奔流。
楚陶然没有走下码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有病了,但没想到还有个更绝的,正在河里游着泳。
那人在湍急流水中,像一条戏水的鱼,潇洒自若,耍尽各种花招,楚陶然甚至远远看见了他从水花里扬起的一张笑得灿烂的脸,在水与光里,像一团忽闪了一瞬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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