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很多次,一次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从确诊抑郁症开始,她就想好了关于自己的无数种结局。
她认为最温和的一种,便是无声无息地、不让任何人目睹地离开。
但如今,江依依想笑却笑不出来,这么吵的门铃声,大概会让她的魂魄,不得安生,不入轮回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滑到在地上的,忽然便没了力气,落到地面的时候,听到从身体深处发出的痛响,感觉被粉碎了干净。被拆解的失控里,觉得自己变轻了许多,整个人飘飘忽忽,视线里不甚清晰,游逸在四肢百骸的,除了被门铃声激荡出来的急躁,还有无边无际的恐惧。
她的手在瓷砖地面上无力地抓挠着,也可能不算是抓挠,只是最后一丝的求生意识在极力反扑,她摸到了瓷砖上的花纹,想起了装修时她跑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了这个她想要的图案。
雪白底色,淡蓝色的满星梦幻一般点缀在上面,花样立体。
铃声的频率越拉越长了,在静默里江依依勉力支撑了一会儿,想起了楚建赫的面容,想起了汤莹的埋怨,想起了江际扬的哀求……
她笑了一下,其实也并不都是不值与艰难,她还记得窗边的那棵时常默然时常喧哗的枣树,想起了楚陶然房间里的阴晴四季和万千夕阳,想起了黔水镇河边带着水汽的吻,想起了一种温暖的拥抱和缠绵的目光,想起了路灯下,一个坚定的背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她,然后牵着她的玩具车,要带她回家……
门铃声再也没有响起,江依依忽而难过得没了力气,一边不知自己为了什么而绝望着,一边扬起了一丝遗憾的痛快。
好像,就这样结束了……
楚陶然看着从楼上下来的周塔塔,打开车门走出去。
“你……需要再加一件衣服吗?”他低头扫了一眼周塔塔裙下裸露的双腿,就避开了目光,“电影结束时,气会更凉。”
不是凉,已经冬,会更冷。
“哈哈,我不冷,外套很暖和。”周塔塔笑了笑,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展了展两边,脸上妆容如一朵开在冬日的鲜活鸢尾花,夜色里,也掩不住姣美容色。
楚陶然便也不再多什么,和她一起上车了。
“看什么电影?”
向着电影院的方向行驶过去时,楚陶然问道。
“极点怎么样?听评分很高。”周塔塔动作含蓄地理了理头发,她最喜欢的玫瑰香味便飘散在了车里。
“好。”楚陶然点点头,目光在车前的木质调香薰上掠过。
周塔塔压抑着喉咙里的微微痒意,看向窗外转移注意力。
已经是深夜了,等他们看完电影,应该就是更深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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