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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江依依笑了,他应得这么单纯,声音像个幼儿园里回答老师问题的乖孩,没有一丝防备,就是他本来的声音。
“三三?”
“嗯。”
“我是谁?”
“嗯。”
“你是谁?”
“嗯。”
原来是只认得出她的声音,江依依奖励般地摸摸他的头,决定以后时不时就该这样失眠一下,再没什么比楚陶然更好玩了。
“妖妖。”楚陶然把头抬了起来,无奈地低眉看着这个在枕头上嘻嘻默笑的女人,“叫醒我干什么?”
“……”江依依眨眨眼睛,胡乱摸了摸他翘起的头发,呐呐道,“我没有,你梦游了。”
楚陶然皱了眉,煞有介事地偏头想了想,然后又低头重新依偎在了江依依的肩上,咕咕哝哝地在她耳边:“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样欺负我……我想睡觉呢……”更新最快的网
“睡吧睡吧,我不吵你了,乖,乖啊……”江依依完,才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哄一个孩子睡觉。
楚陶然蹭了蹭,四肢重新在她的四肢空隙里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拥着她顺心顺气地睡过去了。
江依依忽然想起了在旧公寓里的午睡,她浑不在意地钻进楚陶然的被子就大喇喇躺下安睡,楚陶然每次都一本正经他要画画,但等江依依在力道散尽的日光里醒来,楚陶然就这样安静地把她抱在怀里,脸上是与窗帘同色的温煦满足。
她抚了抚楚陶然的脸,终于也安心地睡去了。
刘澍登门拜访的那一,是腊月二十九,江依依正团在腊梅树下往树枝上绑红缨络。她看见刘澍走进院子,刘澍没看见她,她就依然在树下默不作声地只管自己忙自己的,也不招呼刘澍。
腊梅初初移植过来,这个冬只尽心竭力开出了几朵黄色花,透光的花瓣莹润晶莹,如散落的黄色琥珀,稀薄消瘦,像初来乍到的胆怯心思,尚不敢在她的院子里放肆。
只打了两个缨络,江依依就抬脚抱着松散的红线团进门去了。
既然只有寥落的几点寒梅,殷红缨络倒也不必喧宾夺主,短兵相接既是相映成趣,也是棋逢对手。
家中融融暖气扑落了她身上的寒凉之意,刘澍和楚陶然正坐在厅中喝咖啡,醇厚的苦香与一丝晦涩的浅酸掺杂在空气里,她不喜欢口感酸涩的咖啡,可是楚陶然喜欢,他偏爱的口味就是复杂而多层次的。
一旁的案几上放着一个孤帆远影的缎绸锦盒,启开的一角里,露出几套滚金兰花点缀的朱红春联。
“咦,学长怎么来了?明就大年三十了还烦你跑一趟,还是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