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问得太轻,也叫这地安静,花酒恍惚只听见了脚边的草叶在相互摩擦,一如沈清玦专注凝视她时,那轻微颤动的睫毛。
“她的新书。”
“好看吗?”
“挺有意思。”
“嗯。”
沈清玦茫然地转回头,放下了手里的地图,其后良久无话。
车的另一侧就是一片乏味的细窄河道,精神萎靡地蜿蜒向远处,疲乏的轨迹也在远处的蒙蒙雾霭之际,矫揉成了糊弄饶空蒙辽远。好似实际上的水光已经暗自运作又漫不经心地漫延到了他们脚下,在两人之间徐徐流淌开去,把这半辆车身的距离逐渐填满,逐渐变厚,逐渐变得冰雪消融,徜徉万里。
花酒从江依依的书里把自己摘出来,其实对于她一个从学画,不在课本上用功的人来,还是略嫌晦涩,但江依依的书一本接一本地读下来了,也适应了她的文笔,毕竟作者本人,是再熟悉不过的。
“你在想什么?”
花酒朝着沈清玦的背影问,她总在沈清玦的沉默里,感到一种激烈的不平静。网首发
“想要是现在太阳落山就好了。”
花酒仰头看看,自己的头发在风里飞扬了起来,挽一挽,就被头顶的正午高阳刺酸了眼睛。
“你省省吧,要是现在傍晚了,我们就真没希望找到酒店了。”
“但如果能那么直接地失败,也许放弃也不难学。”沈清玦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转头看向花酒,“是吧?”
就是努力了这么久,还得不到结果,所以才迟迟不愿放弃,不是所有人都承受不了失落的打击,有些人是更承受不了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
两人都知道迷路是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可谁又不是在迷路,谁又是打完电话,就彻底从迷途中走出来的人呢?
花酒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慢慢走过来,踩倒了一路干枯的黄草,叫不出这些叽喳植物的名字,所以一路走过去的时候,始终心无旁骛。
花酒往下撇着眼睛俯视沈清玦的时候,沈清玦仰着脖子微微眯着眼睛看她,花酒身后的太阳像手掌下的枯草那样干燥和锋利。
“你什么时候开始不戴耳钉的?”花酒问。
“啊?”沈清玦迷惑,耳钉好像也只有他刚大一叛逆的时候戴过。
花酒看了看这人三来越来越邋遢的脸,青青的胡茬都冒了出来,一张帅气的脸没由来显得成熟沧桑了,但还是掩盖不了他五官上那种别样的精致。更新最快的网
“你这么矮,是生的吗?”花酒居高临下地问,漆黑的马丁靴把她笔直紧实的双腿衬得利落随性。
沈清玦愰了愰神,脸上顿时腾起了光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