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看楚陶然一眼:“你不是还叫她妖妖吗?怎么提她的时候就变成依依了?”
“习惯,提起的时候名字更尊重她些。”
沈清玦立刻就笑了:“你们也太客气了。”
楚陶然用手帕擦了擦手指,淡淡摇了摇头:“她虽然自嘲随意,其实自尊心很强,自己自己可以,要是别人她一句不好,不知道要暗自生气多少年。”
“那倒也不至于在称呼上都这么……”
“我叫她妖妖是希望她正视自己的与众不同,古怪也好,别扭也好,其实都很好,至少是极其吸引我的,但他人面前,依依是她更有安全感的称呼,我明白她是妖妖就好,其他人,她只要做江依依就行了。”
沈清玦听完后,沉默着连吃了三个饺子,塞了满口,连眼睛都眨得费力,鼓起的两腮上,还留着江依依一点都没留情的掌印,头发湿乱横斜在头顶,黑漆漆的发丝把人衬得更苍白。
“你对她一直这么细心吗?”
“每个人都不一样,她敏感,我只是想让她轻松些,快乐些。”
“就不嫌麻烦吗?”
“潜移默化,没感觉出来麻不麻烦。”楚陶然唇边有了一丝温和笑意,“我和她认识二十几年了,也不是二十年前就这么了解她,很多东西是慢慢相处出来的,她不喜欢也不,就自己默默远离,喜欢了,就走近一点当自己人,我喜欢她走近,就慢慢能明白她。”
“真好。”沈清玦低微一句,“你们的家庭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能这么相互迁就,上学那会儿就跟夫妻亲人一样,我和花酒的家庭千丝万缕,但每每见面,还是那种形同陌路的感觉,不拉扯着,就更是一点情分都没了。”
楚陶然不语,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红木画框上的青铜嵌丝四角镶着环形花纹。江依依本想要他画个镜头设备,用最写实逼真的手法制造视觉误差,以假乱真,这就是在餐厅里制造了一抹对于人类餐宴的尖锐审视意味,讽刺又犀利,她觉得很有意思。
但楚陶然还是坚持挂了一幅繁盛风景,颜色浓丽而饱含生机,他实际很欣赏江依依原先的设计,但他只是简单地希望她的胃口能好些,吃得多一点,借以一幅激发感官的富丽油画,情愿她在吃饭时能真些,不想得那么深刻。
沈清玦忽然问:“学长,要你是我,该拿花酒怎么办呢?”
楚陶然摇摇头:“我不是你,也没有了解过花酒。”
“你是她师兄啊!”
“先是依依伴侣,才是花酒师兄。”
沈清玦失望一笑:“真没劲。”
“但可能有些是相似的,真正撇不开的,走再远,自己还是会原路返回。”楚陶然拨开餐桌上掉落的满星干花,太久没人在家打理,浅淡颜色已经铺满了半张桌子,“我回国的前一,突然在香榭丽舍看起了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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