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这样的秘辛,怪不得大舅舅那样地反应过激,江依依仰躺着缩在楚陶然怀里,对着天花板眨了会儿眼睛,心里有了感慨,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
“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孤身突然回来,突然宣布怀孕了,并且坚持要生下来,那个时候我妈也在劝她,可是她既不说男方是谁,也不改变主意,生下来后就离开了。”楚陶然像无心般拨弄着江依依的头发,继续说道,“我记得她最喜欢的书,是百年孤独,她喜欢里面的雷梅苔丝。”
“是雷梅苔丝啊……”她贴着楚陶然,身上忽然没有之前那么暖和了,“太美丽了,这里留不住她。”
楚陶然坐起来从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呼呼风声随着热气把江依依围得密不透风。
“那七七的孩子呢?”
“成年后也走了。”
晨起后外面果然是落了雪,窗帘上映着屋外的一片莹光。江依依在封闭的室内,躺在床上窥探外面的天光,忽然想起昨天看得画册里的一幕千山暮雪,当时觉得平平无奇,现在却忽然感受到了其中有违常理的封闭性,连绵雪山,却恰似一片无声的禁锢,一只蓝色飞鸟,怎么也找不到这万千山峦里的出路。
“小彬今天还是不肯回来吗?”
“小白他们中午过来,说带上小彬。”
她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利落爬起来穿衣服,随意道:“我想再查一下李默琴。”
楚陶然布弄画笔的手一顿,看她还是自然而然地穿毛衣。
“他只是暂时接受不了,是怕你从此就不需要他了,我相信等过了一段时间,江彬能明白过来的。”
“不是这么简单的,他我肯定是比你了解,不仅仅是你说的,他最怕的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害了我,他现在是觉得没他我什么都圆满,他就逼自己要离开我了,我是成年人了,但江小彬就是个小孩子,吃了好多年苦的孩子。”她的动作还是平淡而有条不紊,“我不原谅李默琴,但她的错,不是就要让小彬来背的,我得让他知道自己不多余,以后也是,等他走上社会,他得骄傲一些,我要让他从现在就开始明白自己不比别人低微,也不是没人疼没人爱,而且躲开是永远不会获得的,只能一味地失去。”
她穿好了袜子,忽然抬头看向楚陶然:“你介意吗?”
“介意什么?”
“我有个看起来似乎很麻烦的弟弟。”
“我觉得你比你弟要麻烦多了。”
江依依哈哈一笑,有些别扭地抚上自己小腹,那里其实还毫无变化,但他们都真切地知道这里正孕育着新的生命。
“尽管男女平等一再强调,但在怀孕这件事上女性事实上就是处于弱势,我以前觉得李默琴十恶不赦,可她那时决定生下江彬,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危险而代价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