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石子滚落到凌呈羡的脚边,他还想往前,任苒忽然扬声,“不要过来,你把我推出来送死,现在又要假惺惺救我回去,凌呈羡,你走。”
“任苒!”凌呈羡这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没有。”
霍御铭拉着任苒往后退了步,退到了破旧的门板跟前。
霍家老宅门口的那棵白果树居然还活着,这么多年过去了,反而茁壮成长,茂密的枝叶层层叠叠覆盖,就连一点月光都照不过去。
“苒苒,你听到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
霍御铭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每年长白果的时候,你都让我拿了杆子给你打果子,可有些长得实在太高,你就让我爬上去。”
为此,霍松全还特地做了个梯子,任苒小时候的性子就跟男生一样,上房揭瓦样样精通,爬树的本事也是打小就练出来的。
她在树上摘得起劲,他在下面提心吊胆,生怕她一个不留神摔下来。
霍御铭不可能不恨着那些人的,他好好的一个家被拆散了,他心里的怨恨永远消不掉。
他恨极了,恨到牙根痒痒想杀人。
可他杀不了,他要是要了凌呈羡的命,任苒又该怎么办呢?
霍御铭将薄唇紧贴向任苒的耳垂,“苒苒,好好地走下去,胆子放得小一点,别摔了,我再也没办法去接住你了。”
任苒心里溢满悲痛,那种疼痛撕扯着她的神经,头发丝打在脸上,也模糊了任苒的视线。
“小丫头,我爱你。”
任苒闭了眼睛,她那会刚被送到匣浜村,又胆小又不喜欢跟人接触,霍御铭头一次见她时就是这样喊她的。
那时候的她,可不就是个丫头吗?
穿着时髦好看的裙子,却躲在奶奶的身后不肯见人,据说还追着任家的车子跑了一路,最后一头摔倒在路边,差点栽进了水沟。
那条裙子从此以后再没穿了,沾着满身的泥渍,既然不再是小公主,要那公主裙做什么呢?
“御铭?”
她喊着霍御铭的名字,“过不了几个月,这儿的白果又要长了,你再带我来摘一次吧。”
霍御铭嘴角轻轻地展开,“想吃就买一点吧,这么高的树,我们都爬不上去了。”
“不,我能爬啊。”
霍御铭的眼眶被酸痛感撕裂开,他前额紧紧地抵在任苒脑后,“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走得好累,苒苒,我真的好累。”
“那我陪你,我陪你行不行?”任苒真怕他已经崩溃掉了,谁都拉不住他,“就像这几年一样,我跟你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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