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湘至衡山乡,陆路约四五百里,水路则七百里,荆州水军乃是重船溯流,每日最多不过行五六十里,需要十数日才能到达衡山乡。而刘祝留在临湘的探者,快马不过三日,便将情报传回。
刘祝得知荆州水军南下的消息后,一边派人回酃县通知刘景,一边派人入衡山联络单日磾。
又过一日,即二月四日傍晚,刘景便在舍中接到了消息,此时,荆州水军才行出二百余里。
刘景并没有火急火燎的召集麾下众将商议,事实上这半个多月来,众将一直处于紧张的备战中,目前兵船皆已准备就绪,只需刘景一声令下,即可开拔。
刘景遣人知会众将一声,便安心待在官舍中陪伴妻子。
“刘郎……”肚大如箩的邓瑗靠在刘景的肩上,明显变得圆润的脸庞带着一抹忧色。
刘景神色从容,含笑说道:“这却正合我的心意。对方若是等你临盆之际才来,我心中必定有所牵挂,反而不能集中全力御敌。对方这时到来,恰如我愿,我要用一场大胜,来为我儿庆生。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生男,名旂(qí),生女,名捷。”刘景一边说,一边手指沾水,在书案上分别写下“旂”“捷”二字。
大胜曰捷,这个很容易理解。旂,则是古时一种绘有交龙图案的旗帜,所谓交龙,即两龙蟠结,旗帜带有铃铛,以号令士众,乃是古时专征伐的将帅之旗。
“旂……”邓瑗看着书案上的旂字,沉吟一声道:“《诗经·商颂·玄鸟》:‘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龙旂十乘,大糦是承。’”旂不仅是将帅之旗,亦可代指天子、诸侯。
刘景笑道:“少君博学强记,为夫甘拜下风。”他历来读书不求甚解,如果只以经学而论,邓瑗足以甩开他十条街。
邓瑗轻轻颔首道:“刘旂,这个名字的寓意很好,希望这个名字,可以为刘郎带来胜利。”
“要说寓意,不该是刘捷的寓意更好吗。”刘景心里默默吐槽妻子重男轻女。口中道:“少君只管放心,如果对手换做蒯越,我心里或许还会忌惮三分,蔡瑁不过是依仗家世的轻薄之徒,就算手中兵力再多,在我看来,也只是土鸡瓦狗,一战可破。”
邓瑗情知夫君这么说仅是为了安她的心,并非真的轻视对手,当即不再多言。
二人自知分离在即,是以格外珍惜时光,互相依偎,语聊至深夜。
…………
次日清晨,刘景前往便坐,发现众人皆已到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谈话内容左右离不开即将来临的大战。众将心中不乏忧虑,但更多的却是兴奋,大丈夫身在军旅,岂能久无功名?这一天,他们已经等太久了。
“刘君……”瞥见刘景,众将纷纷停下交谈,上前见礼。
刘宗、刘修、刘亮、蔡升、马周、王彊、韩广、严肃……
刘景目光从众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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