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已是秋末冬初,加之天刚破晓,草木凝霜,凉意侵人,然而此时站在辕门望楼上的张津,额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在他的视野中,一队队头戴兜鍪,身披襦铠,手持兵器的刘景军士卒,正源源不断从晨雾之中行出,他仔细数了数,前后足有二十七八部,一部以八百至一千人计,兵力高达两万余人。
而交州军倾巢而出,也不过才一万四千人,双方兵力相差之大,就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除了数量惊人的步军,刘景还拥有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约千余骑。
荆南地区素来不产马匹,而刘景军士卒所乘马匹,皆骨骼高大,膘肥体壮,一看就是北方良驹,不用想也知道,这些必是刘表的“馈遗”。
张津麾下也有骑兵,他的州部所在交趾,与南中诸郡比邻,其中益州郡滇池一带,乃故滇国旧址,一向盛产良马,其马体小而雄骏,尤善山行,谓之“滇池驹”,也就是俗称的南中马。
张津身为一州之主,想要从南中获得马匹并非一件难事,何况交州众将,亦多蓄良马,数月前由交趾出兵时,张津麾下马匹已超千数,不过真正可用于作战的战马仅四百匹上下,其余则只能用来骑乘代步。
不得不说的是,马远比人要娇贵得多,此次北上,跋涉数千里,死了近两百匹马,而今只剩下八百匹,折损率接近两成。
步军不如刘景,骑兵也不如刘景,可这却不是最让张津胆寒的,最让他胆寒的是出没于军阵右侧,深水之上的刘景水军。
这意味着刘景在正面战场投入远远多于己方的兵力后,犹有余力。张津虽然怀疑刘景此举是为乱己方军心而故布疑兵,却也不得不向右翼增兵,严加提防。
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双方一旦陷入胶着,刘景派水军登陆,从侧翼发动进攻,己方若无准备,必定逃难溃败结局。
此前张津对刘景多有轻视之心,认为他是江南后进,得天相助,才侥幸战胜刘表之军,窃取荆南三郡。
张津自忖手握天子诏命,率领交州强军,刘景绝非敌手。
如今张津内心再无一丝骄矜,眼下再谈夺取零陵、桂阳二郡,不免有些自欺欺人,这次能够全身而退,就已是万幸了。张津甚至做好了战败的心理准备。
刘景不知对手已然未战先怯,他率领步骑大军抵达战场后,面对背营而立,严阵以待的交州军,实施昨日便拟定好的部署:
以韩广为左部督,督阿仆、单日磾、区雄等,计四千人为左翼;以蔡升为右部督,督甘宁、马周、习珍等,计四千人为右翼;以褚方为前部督,督冯习、高翔、霍笃、霍峻、魏延等原荆州军万人居中;刘亮、桓彝、于征等率步骑六千余拱卫刘景。
三部督的人选,都是刘景经过仔细考虑后才最终敲定的。
褚方乃是荆南名将,昔日深得孙坚看重,前年匹马入临湘,被张羡表为“罗县令、长沙北部都尉,督临湘诸营兵。”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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