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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尸沼里越来越多灰白腐烂的肢体翻涌上来,我就像踩在一层薄冰上,随时有坠落的恐惧。
宋薇额头的血流下来,我胡乱的扯自己衣服压住她的伤口。
该怎么办?
“……慕小乔,难道你不觉得有些规矩该改改了吗?好比你,你被当做牺牲品献出来、又被当作工具来怀孕、现在呢,还是一个美好的玩具让帝君天天享受,你难道不会觉得所谓的神祗慈悲、却对你如此不公平?”
……这些所谓的不公平也曾经困扰过我。
但在我披着蓑衣、蹲在苦竹筏上渡过黄泉时,我就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了。
黄泉下面那么多鬼影重重,他们为了什么痴守千年?
醧忘台前,每天过那么多魂灵,又有几个人参透了“珍惜与随缘”。
在江起云扔掉我的蓑衣、将我拎上岸时,我就已经放弃思考所谓的公平。
爱,哪有公平?
爱就是偏听偏信、就是偏心偏袒、就是偏爱偏执……
谁能跟爱讲道理?
“司徒霖,你枉自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我看得开。”我蹙了蹙眉,觉得自己与他说这些是对牛弹琴。
“……慕小乔,跟我合作吧,你腹中灵胎的魂给我一半就可以了,我不会伤害到你,还会赋予你无上法力……”他垂眸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飘忽。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一个邪道的枯瘦身影。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皱眉道:“如果要报仇,黄道村的人基本都死绝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报仇?”司徒霖冷笑一声:“报不报仇无所谓,黄道村天生就适合用来做法阵,你知道这些年我从里面吸收了多少邪气?胜过普通人三世修行!我想要什么……你若成为我的同伴,自然就知道了。”
铃铃铃……
那鬼道士手中的铜铃声响萦绕在耳畔,这声音让我有些神思恍惚,我用力摇了摇头,宋薇额头的浸出的血珠灼得我的手好烫、心也越来越慌。
怎么这么多血?那伤口并不大啊,为什么血液好像争先恐后一般冒出来?
肚子里的小祖宗开始闹腾,似乎是被什么压抑了,红光时明时暗的不稳定,他俩在我腹中闹腾起来,疼得我冷汗都下来了。
那个鬼道士摇的铃铛像催命一样让人心烦!司徒霖阴测测的目光又让我胆战心惊、宋薇的伤口又反常的流出那么多血……
我该怎么办……
起云你这家伙,让你懒得教我!
脚底的尸沼上漂浮着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