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珍’从小就有记忆断片的症状,时常突然忘记自己之前做过什么,又为什么会来到某个地方。譬如早上还记着自己好好在教室里听课,再回神却已在餐桌旁,结束和父母抱怨课程太简单想要跳级的对话。
原以为是精神疾病,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始治疗居然就先离开了自己身体,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完全取代了她。
同样的习惯,同样的喜恶,除去屈指可数的细微差异,那个‘人’能完美演绎着她继续生活下去。无数次尝试夺回自己的一切皆以失败告终,可又被迫绑定在其左右无法脱离。
就这样,在与自己的替代者日复一日共处的年岁里,她心中包含毁灭的恶意逐渐滋生——她想要毁了‘任雪珍’,毁了自己。滑稽的是,偏偏抱有如此强大恶欲的她,才终于做到能动摇替代者的掌控。
捂嘴咳嗽着撑起身体,消化完这些零碎记忆的安博明定睛一看传来扭打声的方向,心情愈发复杂。
不知在他意识迷离,浑浑噩噩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起初占上风任雪珍的现在竟被身躯骇然弯折的黄子茹抱住,断断续续发出咽气般的呻|吟。
视野天旋地转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他在八爪鱼似得黄子茹身后发现一个被绿线束缚的殷红身影,这阴邪污浊的气息,正是他在‘荷娘’,抑或是吕家曾假死的少爷鬼魂上感知过的。
鬼魂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唯一不变的是紧连它四肢的翠绿丝线。
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安博明强忍后背剧痛费力往前爬出几米,总算看清绑牢它身躯的是什么。
那是无数条蠕动着的巨大柳枝,缠绕着黑雾,来源根本望不到头。深棕的枝干似蜈蚣的身躯,一片片绿叶便是它抖动的触足,且随着叶片的舒展卷曲,那些手腕粗细的枝条勒紧了新娘模样的亡魂,令其面容狰狞扭曲。
同时黄子茹也加大力道,尖叫着欲将臂弯里的任雪珍勒成几截。
“住手······”
心悸感与虚弱感其作祟,最终后者占到上风,使安博明低声呢喃着,无力动身制止。而柳枝似是才发现他,分出几缕匍匐着朝他逼近。
自己胸腔内紊乱的律动与周围闹心的嘶吼,刺耳得不相上下,这就更显得一声慵懒猫叫绵长而突兀。他费劲转动头看去,身体发光的白猫正趴伏在他身旁舔着前爪,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那姿态不急不躁,斜睨着的目光仿佛在蔑视、指责他竟然落得现在这一悲惨的下场。只是眼眸深处却又暗含担忧,隐隐催促着他,让他做点什么。
安博明相信鬼,妖,魔,神等一切未知又无法证明之物的存在,他其实比别人拥有更为广阔的‘眼界’,相当于站在无路通行的山峰之巅,往上是神秘莫测的苍穹,往下是百态横生的尘间。但正如他孑然一身的境遇,他从来没有交付心魂的相信过任何人,任何存在。双亲逝世的惨剧,更是加重了他演变的进程。
无感无欲,无念无求,何尝不是仿徨幽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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