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念?”埃修却不愿意结束,“我一直都有,而且比你想象得还要坚定。”
“你们再等等!”布罗谢特朝外头喊了一声,转过头凝视埃修,此时此刻他已经看见这个年轻人眼中沉重的迷雾。如果他的心中真的存有强烈的信念,那这时候应该有同样强烈的光从他眼睛的最深处照出来,那么这场同时耽误他们两人时间的谈话早就不应该发生。一个人的信念来自于他的使命,而一个人的使命决定了他的命运。使命多崇高,信念便有多坚定,——坚定到足以贯穿任何幼稚的关于命运的揣测。预言之子是给潘德带来改变的人,布罗谢特可以预见到那必然是翻天覆地的景象,肆虐在这块大陆上的血与火会被彻头彻尾地清洗,不会再有来自巴克利、梅腾海姆、马里廷甚至是冯可夫的冒险者从四面八方登陆潘德,因为这里已经无险可冒,无利可图,更无血可舔。农民可以坐在田地间守望日出日落,偶尔会向路过的骑士致意,而骑士则会优雅地还礼,而不会因为二者地位之间的差距而表现不屑,他们的孩子会坐在一起识字,一起玩耍,一起长大。他们信仰不同,但彼此尊重。国王与公侯们坦诚相见,他们之间的会议将以权柄谋国而不是以权柄谋私。到那时,潘德将以一个全新的姿态从往日的灰烬中涅槃,远比卡瓦拉大帝所建立起来的帝国还要强盛!布罗谢特很希望从埃修的眼里看出那束光,光束里是马迪甘还未来得及在《预言长诗》中描绘出来的一个帝国宏伟的蓝图。
“别用言语证明你的信念,而且我从不想象,只会论证。”布罗谢特站起身,解下自己的学士袍,丢给埃修。他居然在长袍下披着一层密实的链铠,腰间的皮带上插满了明晃晃的飞刀,肃杀的兵戈之气骤然显现。“我一会会让兰马洛克进来,你的伤情不方便解释,先穿上袍子遮掩一下。当然,如果你仍然觉得马迪甘所谓的预言是对你的枷锁,我在这里给你提一条切实可行的建议:选择解脱。”布罗谢特指了指一旁的断剑,“拿起来,朝脖子砍下去,如果这还不能让你断气的话我也不介意亲自砍下你的头颅,这样再多的青春之泉都不可能把你救回来,而你的‘命运’也会在此告终,我也可以不用再跟你废话下去。现在,用行动告诉我,你的信念有多坚定?”
埃修默默地抓过学士袍,套在自己身上。
“很好。”布罗谢特点点头,他看见埃修眼中的浓雾快速地散去,深潭依在,深渊犹存,晦暗的影子仍旧盘踞,但他已经知道埃修至少还没有偏激到因为几张羊皮纸而真的去砍下自己的头。他还很年轻,还不知道信念与使命间的关系,更看不清使命与命运之间的牵连,但他会成长,总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地接受这具枷锁。命运无所谓信徒?他仔细回味着埃修说的这句话,倒是很有趣,不知道主体换做神明是否依然成立?毕竟……他险些全身心地沉浸入自己的学术思维里去,突然还想起兰马洛克还在营帐外等候,只能有些遗憾地将这个想法记下。“你们可以进来了!”他喊。
兰马洛克走进营帐,跟在他身后居然不仅仅有吉格,基亚与雷恩也赫然在列。帐篷的空间虽然宽敞,但当这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鱼贯而入以后立刻便显得拥挤了许多。兰马洛克先是朝布罗谢特敬了个军礼,顺口开了个玩笑:“院长,您这是打算上前线吗?要不要先把胡子割了。”
“少耍贫嘴,真要打到那地步我自然会割。”布罗谢特没好气地回道,“办你的正事,需要我回避吗?”
“不用,”兰马洛克说,随后他看向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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