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一口酒都没有喝。
难不成这就是传闻之中所说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可真是,令人意外。
不过,一时的意乱不算什么,九千胜毕竟也是刀神,能饮千杯不醉,怎么可能被小小一个最光阴带偏了。
此刻,他收敛了心神,也知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少年搂搂抱抱不成体统,故而,他只得在桌面上留下一锭银子。
一手拿着白折扇,一手半抱着几乎要人事不省的最光阴。
九千胜第一次这样狼狈。
周遭的视线也让他颇不自在。
“我今天是不是心情好得太早了?所以上天派你这个一杯倒来整我。”与少年说着话,九千胜一边带着人出了小镇。
身处暗林,天色将黑,九千胜突然一折扇拍在额头上,自言自语道:“魔怔了,在这荒郊野外怎么住宿!”
雪脯酒正挂在他腰间,因为走得匆忙,他也只用了酒布将之重新包了起来,此刻九千胜看看雪脯酒,再看看最光阴,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造的孽,跪着也要造完。
将最光阴放在地上,九千胜正坐在他旁边。
宁静的夜,相伴的二人,一个醉酒陷入沉沉的梦乡,另一人却十分珍惜地饮着雪脯酒。
雪脯酒的香气在暗夜的冷风之中逐渐消散,这不是九千胜第一次没有回到自己的居所,但这却是第一次,他在外夜宿身边有人。
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年。
最光阴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跟踪手段,难道真的能够逃过九千胜身经百战之后的敏锐神经,早在离开灾区的时候,他便已然知晓了最光阴的存在。
只是最光阴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恶意,而九千胜也乐得不打扰对方的自信心。
这是他千年以来遇到的最有趣的人,他跟自己遇到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浑然不知自己的单蠢吸引了九千胜,最光阴陷入了沉眠,讲真,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杯倒,当然,他也不知道一杯倒是什么,但用最光阴原话来说——“我怎么可能被一口小小的酒就撂倒,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的事情今夜发生在了最光阴的身上。
翌日,最光阴动了动手指头,终于从宿醉中苏醒,并不好的睡姿,并不舒适的床,让最光阴陷入今夕何夕的迷惘之中。
他的身旁,看日落之景,看夜景,看日出之景,一幕幕看过去的九千胜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你倒是好眠,可怜我一.夜未睡。”
最光阴看了眼四周:“我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