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道:“银币我就给我哥看了,其他人都不知道。你冒死来滁州是得舒原帮助,刘孙二人是舒原派来保护我们的,他俩遇害之后,舒原作为直属上级,一定会调查此事。但他们是平民,像钱贺这等军官死了,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逃走以后,原来所住的大院在数日内一定戒备森严,邻近的几个院子恐怕也不允许随意出入吧?”
李恕已经合不拢嘴,半晌才找回舌头,点头:“是、是管得严了不少。”
“这就得出,老刘、老孙的事情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和影响,但有一个人一定会调查这两家人被杀的真相,那就是舒原。不仅仅因为他们是舒原派来保护我们的,也因为我、我哥、穆华林,原就是他院子里的人。哪怕此事已经结案陈词,舒原相信我在狱中同他说的话,一定会查下去。”
李恕有点明白了。
“然后,无缘无故之下,就算舒原亲眼见到你在街头被人欺负,你身无官衔,刚投到高邮而已,他把你要去手下即可护佑你,不用冒险让你离开高邮。你一见到我,澡都没洗就急着把银币给我,这东西很重要,且不是本属于你的东西,你才会急于把这个交到我手上。”沈书脸上现出微笑,“而你,李兄。”
“……我怎么?”
“你深受父母疼爱,令尊令堂将你教养得很好,在高邮城你就知想办法赚钱,进城要经过严格的搜查,你也没剩下几个钱。对待我这种初相识的朋友,你便舍得送我价值不菲的宝刀,你讲义气,重视朋友。孤身一人,从高邮跋涉来滁州,身无长物,又无亲无故,见到我你便把银币交给我,而这银币本来不属于你,那便是受人所托。你在众人面前完全没有提这银币,那就是并不想让高荣珪他们知道有这个玩意儿,高荣珪是因为挡了张逊的道被人陷害。而张逊手底下那帮小喽啰应该没有余力在案发当晚一直跟着我、我哥还有穆华林,那他们就不知道老刘老孙也是当晚的见证人,孙刘二人的案子同高荣珪无关,但同我们师徒三人有关。我们师徒三人受舒原管辖,你也说过是舒原帮你打点好水路,安排你离开高邮城。”沈书停了下来,把李恕看着,“那这个托付你的人就一目了然了。”
“啊?”李恕张着嘴,眨巴了两下眼睛,“嗷。对,那就是舒原托我来滁州把银币交给你。”
“对。”沈书欣然点头,盘膝坐起来,两手把被子按到盘起的腿中间,接下去说,“恰好这枚银币上的狼头同康里布达身上的刺青一样,而康里布达一直跟着我们,还刺杀过我师父。你会知道康里布达找过我,是康里布达找你时提到的,我同康里布达对谈过,此人口风甚严,说话藏一半露一半,找你问银币从何而来,是因为他从我这里没有问出来。也是有趣,这他只问了一次,我以为他不在意这枚狼头……”说着说着沈书沉吟起来。看来康里布达不是不在意而是装作不在意,那也就意味着康里布达可能知道一部分内情却没有说出来。
“所以呢?”
“哦。”沈书回过神来,耐着性子朝李恕解释,“康里布达是个藏得住事情的人,而且要让你说实话,怎么可能上来就告诉你,我是从大都专程来杀你好朋友的高手,要是这样你就会害怕他,你就不会说实话了。他必然得在你面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那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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