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纪逐鸢刚睡醒,顶家里两个卧房大的房间里,一桌四样酱菜、四样手撕肉菜,并两只食盒,还都揭开了盖子。左边是堆成塔状的十个婴儿拳头大的烤饼,塔尖一颗圆溜溜的盐津梅子。右边食盒里是摊开的鸡蛋薄饼,缀着嫩绿的葱花。
食物都冒着热气,显然刚端进来没多一会。
沈书分明听见纪逐鸢肚子咕噜了一声,简直哭笑不得,把盆杵在床边,热水溅到纪逐鸢的脚背上。纪逐鸢奔波数日,靴子太脏,沈书从榻畔扒出一双木屐让他穿上,拧了帕子给纪逐鸢擦脸,擦完擦脖子,实则借着给纪逐鸢擦身顺便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添新伤。
检查完毕,沈书比较满意,这数日分离,纪逐鸢没有弄出新的伤痕来。于是沈书也稍放了点心,叫纪逐鸢过去吃饭。
纪逐鸢一顿狼吞虎咽,沈书不断让他慢点,偏是叫都叫不住,看得沈书既生气又心酸。据沈书所知,红巾军已比当初元军敢死队伙食上好太多,一天总有两顿饱饭可吃。然而无论如何,打仗终究不是常人能吃得下的苦头。
“你怎么不吃?”纪逐鸢一抬头,看见沈书碗里的粥几乎还没动过。
沈书不疾不徐地喝了两口粥,夹了根酱菜在嘴里,怎么吃怎么不是滋味,有一个念头,才生出来,立刻又打消了。纪逐鸢一身武艺,若不让他上战场,别说吴祯不答应,他自己也不会答应。
“大军都回来了?”沈书边吃饭边问他哥。
纪逐鸢便把离开太平府后发生的事情拣要紧的告诉沈书。说完之后,纪逐鸢顿了顿,眉头蹙起:“我要留下鲁生,吴祯跟我说了好大一席话,我没有听明白。他让我回来对你说。”
“那你说。”沈书已吃完一碗粥,用筷子撕下一块鸡蛋薄饼正吃,这是陈迪家里早饭的标配。沈书才来时,一个人能吃一大桌,现在吃得习惯了,反而没有刚来时饭量大了。
“他说以后会有更多人投靠过来,像鲁生这样的普通人太多,留下没什么意义。而且投降过来的人,身份背景复杂,谁留下的,谁就有责任。”顿了顿,纪逐鸢道,“他不希望我留下鲁生。”
“那你有什么不明白?”沈书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擦了擦手,认真看着纪逐鸢。
“他还告诉了我一件事。”纪逐鸢道,“朱文正杀了韦斌。”说完这话,纪逐鸢留意沈书的神色,迅速得出结论,“你早就知道?”
沈书一拍脑袋,想起来这事他还没有找到时机告诉纪逐鸢,纪逐鸢就上前线打仗去了。
“韦斌找过朱文正的管家,想用我们投靠过张士诚这件事做文章,换取朱文正的信任,顺便看看能不能将功折罪,博个坦诚效忠的印象,最好是能在军中谋个职官。”网首发
“不是让朱文忠拦下来了没说成?”纪逐鸢捕捉到一丝残存的印象。
“朱文忠以为自己拦下来了,后来因为韦斌死了,我亲自确认过,高荣珪没有机会杀他,杀他的主使者只会是朱文正。趁着城外一片混战时,有人设计把韦斌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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