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已经知道了?”沈书心想,那日他同纪逐鸢从常州回来,进不了城,舒原和周清到铸造局遇上了,回城路上舒原曾说在自己离家那几日里,曾有一日穆华林来找过穆玄苍,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说过什么。
沈书最初知道左司尉,便是经过穆玄苍的口,倒要看穆华林怎么说了。
穆华林没有急着作答,吹去茶杯里的浮沫,慢条斯理喝了口茶,长吁出一口气。
“也图娜告诉我,那天晚上我没有到场陪她吃饭,扫了众人的兴。”穆华林略作停顿,“尤其是穆玄苍,说他得知我不去,一时间失魂落魄。于是有一天得空,我来找过穆玄苍,他对我有疑惑,都问过我了,自然,也问过我偷拿左司尉的遗物出去的证人,是不是我杀的。”穆华林看了看沈书,“他应该向你说过。”
沈书脖子有些出汗,神色没有流露出来,反而笑了起来。
“穆玄苍想向师父求和,苦于没有门路,于是找我说和,是以我让他暂时住在我家里,这样碰上师父来,饭桌上总是好说话些。”沈书道,“看来,穆玄苍已同师父求证过了,证人不是师父杀的?”
“不是我杀的。”穆华林目不转睛地注视沈书。
沈书仍是笑着说:“左司尉请我去过之后,我照原计划在和阳联络了卫济修,因为离滁阳不远,而那位唐兀店主就在滁阳,我便想要去一访此人。”
“穆玄苍说那人已死了。”穆华林道。
“我比他到得晚,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沈书一顿,说,“我怀疑过是不是穆玄苍杀的。”
“你觉得是他吗?”穆华林反问。
“应该不是。”沈书道,“我见过穆玄苍杀人,下手干净利落,他剑术卓越,出手便可一剑封喉。那位店主是前额中箭,面有惊恐之色,从正面袭击,用的是短箭,应该是弩机远射。后来突然有红巾军冲进来,我和穆玄苍当即隐蔽起来,后来便一直都在一起,他没有携带弩机。”
“也许在你进去之前,他已处理了兵器。”
沈书缓慢地点了一下头,承认道:“确有这种可能,但我进门时摸到死人的皮肤尚有余温,没死多久。那时是半夜,不知当地镇守的红巾怎么能那么快便得到消息,跑来处理尸体。那些士兵并未仔细检查死者,直接便搬出去埋了,他的死状一看便是被人杀死的,处理尸体的士兵甚至没有在房间里多查看一会。”
“你认为是,红巾军里有官员提前得知此事,甚至跟他的死有关。所以及时派人来处理命案现场,草草把人埋了了事。”穆华林说,“那你觉得这位官员是谁?”
沈书眼皮猛地一跳,低垂眼睑,手指转动茶杯,答道:“镇守滁阳的那些,多是郭公的旧部,没有带着渡江。这些人我不熟识,说不好是谁。”
“也许凭这一面亲卫队的牙牌,就能动用当地守军,不需惊动某位大人,一个小小牌头,便可以替我把事情漂漂亮亮料理干净。”穆华林摸出来一面嵌碎玉的腰牌,咯哒一声按在桌上,他抬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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