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所以,哪怕是大字不识的乡人,说起这桥和路来,也有着一大盒的话匣子等着。
纪墨听着这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话,不时点头,纪师傅对这些乡人很少言语,看起来像是有些冷淡,可只看他并没有打断对方的插嘴,就知道他对这些乡人还是很顾念的。
古人对乡党的概念可比现代更加明晰,若是有个什么,全村人齐上阵,都是有的,其团结一致的样子,总让人有些唏嘘。
等到那人说完了,纪师傅才继续问纪墨看了桥下之后的看法。
“很厉害!”
纪墨并没有第一时间说有关知识点的事情,对造桥,他既是门外汉,却又跟一般的门外汉不太一样。
无论是制琴匠还是机关师,他对木头有关的技艺,并不是太陌生,如何挑选木材的好坏,更是烂熟于心的,哪怕世界不同,可木材本身也不是按照世界划分的,软硬强度,柔韧度,弹性,曲张力……种种指标拿出来衡量一下,上手触摸感受一下,试着掐一下看能否留下印子,敲打一下听听声音,看纹理是否细腻判断一下密度……一项项最基本也最朴素的手工测量之后,对造桥所采用的木材就有了一个笼统的范围和标准。
即便还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木材,什么名字,却也知道如果自己要仿造这样一座桥,该选用怎样相似的木材。
木头跟木头也是不一样的,而同类木材之间,也有着优劣对比,在这方面,木拱桥就难免更挑剔一些。
“师父能够造出这样的拱桥真的很不容易。”
亲自从事技术工种之后,才知道很多东西,看起来简单的,其实都蕴含着大学问。
就说这造桥,在纪墨看来,就是理工科的必然选项,其中所涉及到的跨径,拱形弧度,以及支点处的水平推力,拱内下压向外产生的压力,再有弧度交接之间的力……纪墨的理科有些弱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力了,但这些的组合,就像是一道夹杂着大量计算的物理题,力与力的相互作用什么的,没有为这堂课苦手过的可以继续保持微笑了。
看起来没有技术含量,一块块儿搭木头就可以了,让纪师傅这样的人解一道方程式,他可能都做不出来,但就是这种简单的拼接搭建,就让这座看起来普通的木拱廊桥屹立了十年而不倒。
该怎样评价这份“伟业”呢?
纪墨像是开启了彩虹屁模式,不断说出一个外人对此事的有关看法,完全偏题的回答却让纪师傅听得耳根都发热了。
“都是官府让造的……”
他可能从来没想那么多,正好会这个技艺,官府又让造桥,那就造了,选址在这里,也并不是有什么方便自家的私心,不过是这里更合适罢了。
便是乡人多有夸赞,他也就听了个客气,还真的没当回事儿,日常都吃饭,也不觉得吃饭多稀罕,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可听纪墨如此真诚地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