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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今日哪吒重伤，她声嘶力竭地对他说，你去死啊，你为什么不去死！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她想起她无数次说过，要用指尖刀将他砍成一节一节的，挫骨扬灰，去喂东海的鱼。

她又想起昨日哪吒带她去庙会，给她买了衣服，买了吃的，买了些小孩子的玩意儿，背着她看灯，带着她把以前想玩的想看的，都逛了。回去的时候他走得很慢，那个时候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死吧。

所以从来没有提过什么以后，没有什么将来，他从始至终只是和她说，别气了。

“之前哪吒与你共用龙元，如今他身死，龙元应当不日便回你体内。他纵是欠了你许多，也用命还了你。他这般认罪，敖氏一案平反，敖广官复原职。往后这天高水远，你回东海也好，去哪里都好，如你所愿，他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敖庚裹着他的衣服，呆呆地坐在原地。

半晌她觉得脸上湿，伸手去摸了一下，指尖晶莹。

这是谁哭了吗。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胸口疼得喘不上气来，鲜血反上来，她伏在地上，哭到不能自已。

太乙是自私的。

他赶过去的时候，哪吒也就最后一口气了，血肉模糊的，雨下的很大，他冲过去将人扶了，哪吒看着他，笑了一下，血沫子从嘴里涌出来。

“师傅，师傅···”

他心下恨极了，不该和龙女说那几句话，浪费了这些时间，哪吒罪不至死啊！他已经打算投案，最多便是在大荒堂关上一些日子，就是罚进了诡神课，总归还有条命在。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他们家的事，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担着！

就算是为了那龙女！

那龙女，可还拿了他一个孩子的命啊！

“别怨她，师傅···”

太乙紧紧抓了他的手腕，那手腕上的肉已经被削完了，白骨森然，一握上去，满手的血从指缝里往外流。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身上，血合着雨水在地上蜿蜒成形。

他也就仗着自己灵力强势，还有着一脉龙元护着心脉，寻常人流着么多血，早就死透了。

“师傅，别告诉她···”

太乙忍着泪，骂他这个不成器的孽徒：“小畜生，这般时候了，还想着那狠心的丫头！你给为师撑着，不准死，不然为师管教你那小心肝知道你是如何个死法！”

哪吒咧了咧嘴，小心肝这个说法，倒是，很有趣。

他恍惚间好像看到她在珠帘后笑闹，天真烂漫的脸上，从来没有被伤害过的灵动。

如果，如果她没遇见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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