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腥甜,不再言语。
陆鹤鸣甩了甩脑袋上的沙土,灰头土脸的道:“兄弟,你双眼能够破妄,咋不提醒我一句?”
“没来得及。”
日头蒸腾得空气扭曲,极其容易引发海市蜃楼。
陆鹤鸣揉了揉眼,指着前方说道:“兄弟,你看那边有个穿黑衣服的家伙,也是海市蜃楼?”
“黑衣服?”
顺着陆鹤鸣所指的方向,我看见一个拄着黑棍,身形魁梧,穿灰布长袍的老者,正踽踽朝着我们走来。
老者面带风霜,鬓角斑白,唯独一双眼睛明亮如电。
“爷爷!”
我激动得从板车上跳下,陆鹤鸣赶忙将我搀扶住,惊慌问道:“兄弟,你发什么癔症呢?”
眼前之人,并非海市蜃楼,而是我爷爷李半山!
原本身上伤势就重,冒冒失失的一站,整个人头晕目眩,差点昏厥过去。
爷爷身形一闪,不知何时已经从背后将我搀扶住,一股温醇的能量,顺着爷爷的掌心,蔓延向我的四肢百骸。
一个呼吸的时间,我身体恢复如初。
再次看到爷爷,我仿佛回到了一年之前,身处山洞中的无数个岁月……
我鼻头发酸,爷爷轻抚我的发丝,“天赐,你初次离家,能受百般委屈,走到如今一步,实属不易。”
“此次劫难,爷爷已预测到,并为你挡下灾劫。”
“日后爷爷不能常伴你身边,切记行事万般小心。你道行低微,尚无尺寸之力,在这乱世之中独善其身即可,绝不可逞凶斗狠。”
爷爷的尊尊教诲声格外熟悉,我擦拭去眼角泪痕,强忍着喉头哽咽道:“孙儿谨记!”
自离开山洞以后,我百般受挫,吃一堑长一智,由寡断懵懂,到果决独断,甚至一人探寻西陵迷局。
一年过去,我甚至忘了自己只有十八岁心智,还有个庇护我五十年的爷爷!
爷爷拎起手中黑棍,朝着地板轻轻一杵,再将棍子拔出时,竟带出一汪泊泊流淌的泉水。
陆鹤鸣舔了舔嘴唇,“老前辈,您怎么称呼?”
“以前,你都称呼我李爷。”
“多谢李爷赏水!”
干渴到了极致,陆鹤鸣也顾不得讲究,直接在地上扒了个坑,把嘴凑上去猛喝。
慕容长青看了一眼泉水,想挪动身子爬起,却又无力的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