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濧州城从前的望族戚氏,谁人不知?”宋庚说着,皱了皱眉,忽而笑开了:“本官乃濧州知府,你竟不知道我么?看来你那皇帝老爹竟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本官,也是,即便本官与他有恩情,那么多年了,不免贵人多忘事,未向你提及本官,也属寻常。”
“……什么?”
皇帝……爹?
此人本就怪异,瞧屋外的阵势以及他身上的官袍,与他口中所说的知府之职,却也可能是相匹配。但堂堂一个知府,却将她绑来这种地方,如今更是说着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话。
宋庚见孟妱住在戚家,只以为孟妱早已知晓了一切。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夫人有朝一日也会背叛于他,在他眼里,裴氏与其他妇人一般,都是无主见以夫为天的懦弱女人,无论他做何事,她都仍会忠心与他。
宋庚并不知戚云等人已知道他贪污巨额银两之事,他只以为在戚云眼里,用一个不足轻重的邑国女子来换取自己表亲妹妹的性命,自然不需要什么考量。
只待明日时辰一到,他便可带着他的心上人,取走那些银两,安然离开濧州去往邑国。
是以,宋庚现下倒有了几分闲心,不禁带着些得意的神色同孟妱说道:“当年若没有我在其中周旋,只怕现下也不会有你了。自然,你最该谢的还是孟宏延,说起这点,我倒不如他了,毕竟这种为了前程能将自己发妻都献给太子的事儿,本官还做不出来,”说着,他不觉笑了笑,继续道:“一个女人换一个王位,着实划算,还有你,怀仪郡主是吗?若没有本官,又哪来你这郡主之位?”
孟妱听着,脑中早如炸开一般,只欲拦住宋庚的话:“你胡说!”
“本官如何胡说了?若不是孟宏延来找上本官,特意命本官安排了一出戏,一介良家妇女,本官岂有再强迫她委身与人的道理。不过,你那娘还真是有些本事,不枉本官辛苦这一趟,亦谋了一个知府之职。可惜的只是戚家一家,将女儿下嫁给了这样的人,到头来竟还吃他算计的家破人亡了。”
宋庚倏然皱起了眉,踢了一脚身旁的枯草,啐了一口道:“要除便都除干净了才是,偏生留下了戚云这个竖子,竟扰得本官不得安宁。”
“你住口!”孟妱挣扎着身子,想要让宋庚停下他所说的话。
她并非不相信宋庚的话,只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在这样一个人手中长大的。若如宋庚所言,那么那封她从戚家老太太手中拿到的书信便是她母亲的遗笔。老太太偶然之间虽对她提过孟家二字,但那时她却全然未往此处想过。
现下细细再回想便可知,若非她与母亲长得相似,老太太也不至于将她认错了。真正亲人在她眼前她却不知,一个将她母亲逼死之人,她却视如亲父,她还曾祈盼得到他的疼爱。
那仅有的对她的善待,怕也不过是为了他的权利罢了。
她却真相信了他口中的话,信是母亲不忠于他。
“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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