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戏里戏外，只是难过遗憾这种复杂感觉，后劲儿十足。

最后那一跪，颜直其实不是提前想好的。只是在那一刻，他脑中觉得他该跪，他得跪。

如果是游枭，他一定会跪，再三拜。

跪的是当今圣上，拜的是他的九殿下。

从此山高水长，庙堂高，江湖远。

其民吾君，再无须我忧。

游枭即便遗憾，纵然意难平，却根本不会悲伤。

可当导演喊杀青的那一刻，颜直几乎被满溢的难过充满胸膛，瞬间鼻尖发酸。

不为游枭，他想为楚既明哭。

他最亲近的最后一个人也走了。

万寿无疆，尝尽孤独。

颜直闷声语无伦次地跟许策修说着，越说越小声，底气相当不足，他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挺……挺莫名其妙吧？……我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

许策修在颜直的语无伦次里听明白了。

“楚既明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游枭了，或许他还会在游枭没离京就杀了他。”

“但颜直你明天依然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可以约着吃顿饭，或者打台球。如果你能凑齐牌友，我们也可以打麻将。”

许策修的声音像是悦耳的大提琴，悠扬着舒缓的节拍，一点一点地溜进颜直的心里，把那些褶皱抚平。

他轻轻笑了笑，语调里满是轻松，“我也不会雇人杀你。”

颜直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许策修的话仿佛有魔力似的，把他情绪担子上的麻袋一个魔法全都变没了。

他转头看向许策修，露出了许策修熟悉的笑容，“修哥想要我命还不简单？”

颜直装模作样摆了个pose，“白衣公子，在线索命。”

是在说，让颜直花了256开了个会员的，许策修出道作《凛》里面的许公子。

许策修伸出手揉了揉颜直的脑袋，“皮得你！”

他又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挺好的，能有这样的情绪说明入戏了，连自己都打动不了的角色，怎么可能打动观众？”

“颜直，现在能跟这样精力与财力都大把投入，专业性很强的剧组，不容易。你很好，很自然地融入了这个剧组，习惯了它的节奏，一直在进步。”

“我把话放在这儿，游枭会成为你的代表作之一。他不会辜负你，就像你成就了他一样。”

颜直缓缓垂眸，轻声道，“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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