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阳听的心中惊愕,原以为今晚与石歧老人斗法一事已足够刺激,不想回家之后,自己竟然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先后经历了六次情绪转变,实乃万分凶险。
袁炜听完白羽的解释,出口说道:“怪不得我进屋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还道是从你身上发出来的。”
白羽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赤脚稍稍挪移,而后说道:“虽然我已将石歧的尾毫燃尽,却仍旧担心会有灵力残存于牧阳体内,故而继续诱使其他情绪迸发。牧阳刚回家时不言不语,心里既担心石歧老人有没有后手报复,又担心自己的‘无名火’功法会不会暴露,此为‘忧’;后经入魔心境转变,对咱们隐瞒他关于修者的事情感到怀疑和失望,便是‘怒’;在听过我为他复盘战场斗法,且若溪讲授修者、灵力、功法之时,牧阳自然而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练功等一些片段,这是‘思’;‘恐’就不用说了,这一晚上,无论是战场回忆,还是走火入魔的后怕,无一不是在反复锤炼牧阳的心性;最后,我以眼色给若溪,让她开始编造‘牧阳是孤儿’的谎言,则是为了逼出他‘惊’的情绪。”
说到这里,白羽略微摇了摇头,遗憾道:“原本按照计划,牧阳在得知自己并非你和大哥亲生儿子之后,我们再添一把火,便能让牧阳体会到极为悲伤的感觉。只是……现在牧阳已经知晓其中全部,再靠环境氛围诱导却是没用了。不过也无须太担心,虽然这最后一种‘悲’的情绪没有检验,但石歧留下的本体尾毫已祛除干净,牧阳又经过了其他六大情绪锤炼,想来应是无碍了。”
听完其中隐秘,袁炜叹了口气,自嘲道:“的确是我冲动了。岁月平添了年纪,却磨灭了道心。虽然我知道你这一番用意肯定是为了牧阳,但母亲这颗爱子的心,却始终让我忐忑不宁。因为入睡前就没见到若溪,小胡米一直睡得不熟。等她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我就匆匆赶来这里,没想到……唉……”
胡牧阳今晚历经多事,心神早已交瘁,但还是出声问道:“我一直在想,既然咱们都是修者,又同为涉灵人身份,为什么要瞒我?而且一瞒就是三十年。”
若溪正想开口,但看到父亲对自己轻微摇头后,便把这个解释的机会,交还给牧阳的母亲。随后二人便轻声离开书房。
袁炜看着眼前的儿子,性格不像其父那样内敛,也不似自己这般张扬,如果可能的话,真的不愿意他走进修者的圈子里。就像从前一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当一辈子普通的凡人多好。
可如今事已至此,再继续隐瞒的话不仅让牧阳对自己、对家人都产生隔阂,更会对日后可能发生的凶险之事避祸不及。所以几番权衡之下,还是在今夜把大家多年守护的秘密,完完整整告诉牧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