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昶拿起我的课本翻了翻,笑起来说:“我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也是,我心想,我喜欢你的事,你就不知道。
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想那么快结束这个话题,于是就说:“我也想要一块龙涎香。”
温昶抬起头,像是意料之中地同我开起玩笑说:“你是不是还想要天上的月亮?”
“我不想要天上的月亮,我就想要龙涎香。”我很认真地回答他。
他合上书,说:“只有这一小块,是别人送给我奶奶的,你想要的话,一会儿连着托端回去,小心一点。”
“我想要一块新的,如果我有,我一定不会点它。”我说。
温昶似乎被我一脸真诚的样子逗笑了,他还是拿我当小孩,不过欣慰的是,他不会和别的大人一样糊弄我,他很耐心地和我说:“龙涎香很珍贵的,比黄金还珍贵。”
“为什么?那不是鲸鱼的大…分泌物吗?”
“是,是它们肠道里分泌出来的蜡状物把章鱼乌贼的骨头包起来排出来,才有的龙涎香。”温昶说,“因为鲸鱼很珍贵,要找到它们的这些分泌物,就是更困难的事情了。”
“它们消化不好?”我无法想象,那么大的动物也会和我一样吃伤了。
“它们虽然很大,但是喉咙很小。”
“那怎么样才能找到龙涎香呢?要去海里吗?”我刨根问底。
“这我真不知道了,听说有渔民如果运气好,能在海滩上捡到。”温昶说。
我说:“我在电视上听过,有一种鲸鱼,生在热带,但是长大后就会游向更冷的海水,年龄越大,生活的纬度也就越高,越孤独。”
温昶点了点头,补充说:“那就是抹香鲸,龙涎香就是从它们身上来的。北冰洋边的小镇偶尔可以看到成年抹香鲸的身影,听说很壮观。”
我还没来得及感叹一下,温昶突然说:“你想不想听一个鲸鱼的故事?”
“好啊。”我当然想听。
温昶娓娓道来:“那是上个世纪的故事了,比你,比我的年纪都大。大概二十多年前,惠德比岛海军观测站的一个中士有一天捕捉到一个信号,不是哪个国家的潜艇,是一首鲸歌。奇怪的是,它是52赫兹的。”
“我不懂,哪里奇怪?”我忍不住打断他。
温昶继续说:“因为没有须鲸的频率会超过50赫兹,这意味着北太平洋里没有别的鲸鱼能听到它的声音了。”
“好可怜,它该多孤独。”我说,“那后来呢?它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四年前,有科学家在那片海域捕捉到和之前一样频率的鲸歌。”温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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