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两年前的红色短袖，穿起来以后发现，我这两年没长个子光长肥肉。

晚饭过后，我爸建议大家一起坐客厅看会儿电视，挑了一个我最爱的动漫，也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一集结束，金老师使唤我说：“小满，去把冰箱里的车厘子拿过来。”

我把遥控器扔给金刻，很勤快地跑到厨房端来那盒红得发乌的车厘子。

“小刻，吃水果。”金老师挑了一个又大又熟的递给金刻，看起来就像童话里吃了会带来好运的神秘果一样。

金刻拿过去，放进嘴之前突然问了句：“南佳好点了吗？”

“姐姐怎么了？”我问。

金老师先解释说：“前天突然发烧头痛，姨妈姨夫都急死了，外公外婆也急死了。”

我大惊失色，这不等于给许南佳这个本来就在危险边缘试探的人直接判了死刑吗？

“现在呢？”我问。

金老师吐掉嘴里车厘子的核，叹了口气说：“前面吃饭的时候跟姨妈打电话说才输完点滴呢，还有一点点烧，希望明天会好，明天第一场语文，还好是南佳擅长的科目。”

可是下午第一场就是数学啊，她最头痛的科目。

我没敢发这种灭士气的言，只说：“明天肯定会好的。”

第二天我一早就爬起来了，比以往都精神百倍，穿上我应援的红色短袖，整个人都吉祥又喜庆。

谷小屿背着书包过来敲门，一定要跟着我们一起去送考。

我把昨天那个精心制作的礼物装进一个顺路买回来的绿色纸袋里，偷偷拿到谷小屿手边说：“放下你包里。”

他二话没说，甩过书包拉开拉链，捏着纸袋封边塞进去。

我们去的不算早，送考的车子已经停到了出门的第二个十字路口，我爸靠边停了车，我们一队人只能挤过人群走着过去。

一路上都是谷小屿缠着我哥在说话，我承认这种时候是谷小屿比我会说话，就也不打算插嘴，转头去人群里寻找许南佳的身影。

许南佳抱着高考专用的透明塑料文件袋，一只手撑着额头站在大门边和大姨说话，我没敢上前，老远站着给她在心里打气。

等保安来拉铁门的时候，我才上去给我哥喊了句“加油”，也算陪他到了最后一刻。

不管怎么说，这下仪式感都到位了，这对他们来说大概更紧张了，因为理论上讲接下来的所有都只能靠他们自己了，但对没有上阵的我来说，心里是真的很安慰。

金老师也跟着走了进去，我爸转过头问我和谷小屿：“你们两个回家还是去哪里？要出去的话我顺路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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