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失眠了，不知道是因为金刻差得离谱的高考成绩，还是因为谷小屿那句听起来有些别扭的承诺。

这突如其来的运气透支偿还让我在期末倒数的几天里方寸大乱，历史课补觉还很背地让历史老师抓了个正着。

“金满，你怎么回事啊？我看你历史成绩也不好啊，你应该也是选了文科班的吧？那你就更用心学历史的呀，你这个状态肯定不行的，上课睡觉，而且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几天期末考？这次算了哦，长记性一点，下次再被我抓到我就要跟你妈妈讲了。”

我低头挨训，顺便借历史老师的严词厉色把脑袋里的瞌睡虫赶一赶。

回班的时候成溢正拎了个水杯坐回座位上。

我走过去，踢了一脚他的凳腿。

成溢冒火地抬起头瞪了我一眼说：“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找他算账说：“你刚为什么不叫我？我以前都会给你打掩护的。”

成溢听了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反而理直气壮地质问起我来：“谁知道你晚上干什么去了，上课睡得跟猪一样，大后天就期末，也亏你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成溢，你故意的？我们是不是朋友啊？”我抄起桌上的历史课本就想往他身上扔，被身后突然起身的云襄给拦住了，我气得半死，动不了手只能动口，把能想到的脏话都骂了一遍，然后总结说，“你现在怎么学得跟谷小屿一样啊，真是好样不学！”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金刻考砸的消息很快在学校里传开了，我在厕所打个水都能听到别人议论说高三那个年级第一的金刻这次只比一本线高了六十分，简直是恢复高考以来一中爆的最大冷门。

这种意外确实不多见，尤其是出现在金刻这种二十四小时都保持冷静稳定的人身上，以至于不要说我和无法感同身受的其他人，大概就连金刻自己都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吧。

我有点愧疚，因为我没有办法在他被质疑的时候挺身而出。

没人敢来问我关于金刻的情况，这种事，别人知道一个结果就好了，根本就不会花心思来追究结果之外的东西，大家都很忙。

期末考结束的那天，我终于能有机会和金刻面对面说上几句话了，但事实是，除了“其实不是只有清华北大才是最好的选择”和“未来还有很多机会”外，我什么也讲不出来。

金刻合上笔记本电脑，换上让人安心的笑容说：“不要这副表情啊，没事的，我想好了，也跟爸妈商量好了，这个分数可以上J大的医学院，你说的对，未来还有很多机会，考研、出国，还有很多我都没有想过的路，以后慢慢尝试吧。”

我原来认定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但现在金刻亲口告诉我，这压根不是结局，真好，只要不结束就是好的。

“J大很远吧，不过好像离云襄的老家不远，以后我和许……我和谷小屿一起去看你，还可以去找云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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