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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高二已经开始放假,我飞快地回忆起两年前那个站在窗前看别人的自己,两年过去了,我没有变成那个我看的别人,我成为了现在的我自己。
年级处上个礼拜组织大家在后面的黑板上写上寄语签上名,我依然只签了个名字,但成溢突然使坏,在我名字边写了句“来北京吧”,而我作为回礼,自然也要在他那个被女生包围的名字边上摸索出一点空位来,写上“去死吧”。
不过这三个字很快被沈老师发现了,然后命令我立刻抹掉,并且要负责在整理考场的今天擦干净这块写满大家美好愿望的黑板。
李未来很贴心地过来帮我,我一边在心里默读,一边把那些字一个个地擦干净,那个瞬间就像把一封封信寄出去,至于地址是哪里不得而知,因为我是个不称职的邮差。
教室很快就搬空了,有的人哭作一团,有的人独自哀伤,大家对离别的感知总是格外清晰又敏锐,但我连句再见都不想说,再也不见的人没必要,真正牵挂的人又不敢说,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因为存在过,所以一定就永远和青春在一起。
我学着许南佳的语气跟成溢说:“我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啦。”
背后突然出现的沈老师阴沉沉地来了句:“真不想放你们这群小鬼出去祸乱人间。”
六号那天,我们全家照例穿上了红色的应援服,谷小屿的爸妈也难得齐齐出现,一群人一起跟排列方阵一样走在我们身后,最后融进校门口的一片红色里。
这个早上我跟无数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擦视而过,最后落进谷小屿那双干净又温暖的眼眶里。
他拿着自己的透明的考试袋,又一把抢过我的,对着太阳光把我们两个的准考证一一比对了一下,最后还给我,认真地说:“还是我的照片比较帅哦。”
这种时候我可没有多余的脑子跟他开玩笑了,赶紧把袋子往怀里一抱说:“那又怎么样。”
他往铁门上一靠说:“好像是不怎么样。”
我手掌揉了揉胸口,竖直着身体向上跳了好几下,依然心神不定地转头恳求他:“现在开始别再说话了啊,我紧张得快要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他很乖顺得没再继续开自认为可以缓解气氛的玩笑,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让我放松下来。几分钟后我们走进一楼大厅,然后一左一右分开往不同的楼层去,我刚走了两步,谷小屿跟突然记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逆着人群追上来,拉住我笑起来,郑重其事地说:“放心吧,阅卷老师一定会跟我一样片面地发现你正确的地方的。”
我看着他一脸认真又明媚的笑,莫名就觉得没那么紧张了,但心跳依然好快,手不自觉地捂上半边脸大笑起来说:“谷小屿,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来北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