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傍晚黄昏，太阳在天边沉下去，在云朵间憋气闷红了脸，一片红色云霞泛滥。

换了装的两个人，悄悄从店里溜出去，走在昏沉黄昏里，装作一对平常的男女。

柏松林鸭舌帽套卫衣帽，戴着口罩遮住脸，纪戈戴着假发墨镜，穿女士风衣，夜色给了两个人最好的掩护。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纪戈在前面，柏松林在她身后半步。

“看什么看？”纪戈扶了扶墨镜，“没见过女装大佬吗？”

柏松林不停用余光打量她。

柏松林：“你……想不想喝奶茶？”

之前买的盐汽水和零食都在逃跑中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两个人像战乱中的灾民，抛家舍业，一路跑一路丢，身外之物全部不要，只留他和他。

柏松林想起少时读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多情的作者用一城的倾覆成全一对恋人。灾难中自私的男人和自私的女人握住彼此双手，得来的一刹那谅解，足够他们和谐共处个七年八年。

柏松林的目光偷偷瞥着前面半步的人，他们经历的这场小小浩劫，能不能让彼此更近一点，哪怕一点点呢？

“不想。”墨镜给纪戈的世界罩上一层暗色，她机警的观察四周。

“那喝不喝冰汽水？”柏松林又问。

纪戈：“不喝。”

柏松林：“那你吃不吃......”

纪戈在前面站住，回头盯着柏松林眼睛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柏松林伸手刮了刮鼻尖：“就是想问你渴不渴，饿不饿？”

纪戈还是盯着柏松林，好一会儿才有动作，她向柏松林挑挑眉，一副了然模样，“饿了吧？”

拍了拍口袋，十分自信的对柏松林说：“走，带你去找乐子。”

纪戈所谓的乐子非常简单，不过是吃吃喝喝逛逛。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鸡腿右烤羊。

“冰阔落。”

纪戈嘴里吃着东西有点儿噎住，两只手里都满满当当的，财迷纪戈不会放手的，只能向柏松林求助。

柏松林打开可乐，插了吸管送到纪戈嘴边。

纪戈嘬了口可乐，又觉得嘴里太甜：“豆腐，豆腐。”

柏松林食指和拇指捏着牙签，翘起其余三指，把臭豆腐塞进纪戈嘴里。

柏松林看着满嘴油光的纪戈：“你怎么这么能吃？”

纪戈不高兴了：“又没吃你家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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