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又打了水给她娘洗脸。她犹记得娘当时看她的神色是惊讶而复杂的,大概没有想到她小小年纪竟懂的这样多,处事又会这样冷静沉稳。
事情终是被遮掩过去了。她爹心粗,或者说根本就从未留意过她娘。
他不留意,自然有人替他留意。自那以后,花玲儿傍晚回家,便常常能看见二赖子从自家出来。娘开始是不愿意的吧,但渐渐却是愿意了,脸上竟也有了笑影。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穷乡僻壤最不缺的便是嚼舌的村妇闲汉。东窗事发,二赖子迅速地逃了,于是一切污名脏水全泼到她娘一个人身上。
花玲儿至今也不明白,她娘明明是被人害了的可怜人,可为什么到最后害人的逃脱逍遥,她娘却成了□□□□被骑木驴游街示众。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娘被脱光衣服架到木驴上的惨状。声嘶力竭的惨叫犹如从地狱传来的冤鸣。鲜红的血从□□流出,顺着雪白的双腿蜿蜒流淌过细弱的足踝。
恐是怕受刑的人挣扎太过脱了木驴,大腿是被铁钉钉在木驴上的。每挣扎一下,腿上的血洞,便汩汨地冒出血来。
她和妹妹作为□□的女儿是必须要在场受教的。妹妹吓得昏死过去,她被两个村妇架着看完了全程。
周围人的脸变得扭曲而邪恶。眼中闪着猥琐和玩味的闲汉无赖,看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的村姑田妇……
花玲儿的爹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甚至脸上还留有几分因带了绿帽子的屈辱和愤怒。
娘从早上叫到傍晩,每每脱力虚弱,就会被人拿着荆条鞭打,强迫她再喊叫起来,直到再也出不了声……
骑木驴而死的娘自是不能入花家的祖坟。爹很快娶了个寡妇,寡妇很快又怀了娃。村里的接生婆看了说是男孩。
家里养不得那么多闲人,更何况还是□□的女儿,于是她和妹妹被卖进了勾栏。
勾栏的生活是另一场地狱。她十三岁开始接客,妹妹那时不过才十岁。为了护着妹妹,花玲儿乖顺听话,百般讨好,只为了让妹妹不似她那样接客受辱。
可在勾栏这种地方,到底只是妄想。妹妹十二岁时,老鸨就迫不及待要地将她待价而沽。走投无路的花玲儿只能带着妹妹放手一搏,逃了出去。可结果自是能想到。虽天大地大,却又能逃向何处?她们终还是被捉了回去。
那夜她和妹妹被打得奄奄一息。花玲儿迷朦中似乎看见了娘亲。妹妹的呼唤和啜泣声越来越远。她想她大概快死了。
可是她并没有死,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已被带出了勾栏。一个四十来岁面貌憨厚却目露精光的男人将她们带了出来。他说他姓李。
这一年来,她被安顿在一户农户家里,日日习文断字,每日要将那套计划、说辞演练无数次。
李老板并不告诉她为何要如此,只告诉她妹妹十分安全,若计划成功便会让她们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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